一把月牙戟凌空一揮。
沉重的冷兵器似是著了輕靈,一揮一刺,一人一戟,帶著從未有過的瀟灑姿態。但見她一步上前,彈指的瞬間,月牙戟滑出的弧線亮比皓月,“咔”的一聲,再睜眼,黑鐵柵欄便活生生被削掉了一半。
多大的力道,才能做到這種削鐵不費吹灰之力的境界?任是那瀾國的第一大將軍估計也做不到?
半截柵欄伴著巨響落地露出一個偌大的出口,幾個兵士連忙鑽了進去,將重傷的洛知秋攙了出來。
突然!
“啊——”
幾聲淒厲的喊叫聲,綽綽的暗色下幾個人影以極端痛苦的姿態倒地,本就不平靜的院落此刻再次陷入一片危機!
“誰!”
蘇婍手中的長戟未放,眼一凜早已先一步察覺對方的行跡,飛身越過院牆追了出去!
“王妃,這——”
可憐的劉師爺被嚇得半死,自家的知府大人不來,讓他惦著一顆心一次一次受罪!
“師爺無需掛心王妃安危……”
洛知秋緩步從禁錮中走了出來,胸前袖口的血跡隱隱,臉色卻是在以常人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褪去蒼白。他手上一翻,袖中的摺扇再次靈巧而出,自成往日的瀟灑自在。
這人,真的是身中劇毒氣息奄奄?
劉師爺躬身相迎,洛家的人,不能得罪……
“洛少主無礙,草民這就放心了。”
洛知秋徑直繞開劉師爺的來路,眼神在院牆流連,帶著幾分惋惜。
*
翻牆而出的蘇婍,循著那人的蹤跡一路狂奔而去。
殺人,不過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
許御凡,你有事找我,我怎能不來?
夜風簌簌,敏捷的人影踩屋簷,上假山,孑孑傲然。老柳的虯枝微動,翩然的衣袂已經緩緩飄下,穩穩落了下來。
這裡,是之前事發的拱橋。
蘇婍看著前方好整以暇摩挲石雕的人影,眼神中的不屑錚錚透骨。
“許公子有什麼事情是不方便大庭廣眾說清楚的?”
閒閒而立的人影在暗處為之一頓,“表妹好生客套,怎麼能叫表哥許公子呢?”
蘇婍見他不落重點也是不急,“咱們兩家的親戚關係著實疏遠的甚,這一聲表哥,我叫得出,你承受不起。”
“唉?表妹話說的未免太過武斷,表哥我的能耐你可是見識過很多次了。”
蘇婍輕笑,“哦?比如?”
暗處的人影玉扇輕敲,“比如三年前的漠北之戰?”
“你到底想說什麼?”
“想說什麼?表妹可不要忘記了,我們許家的易容術,在江湖上可是數一數二的,你就沒覺得,你的父親蘇相,在那段時間就沒有什麼不同?”
☆、第八十七章 帝都舊事
“被你掉包了,是不是?”
“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們也只是借用他老人家的身份來表達一下我們的願望而已……”
蘇婍隨手丟掉手裡的月牙戟,負手而立,“願望?怎麼,深處江湖的許家也想在這朝堂上分一杯羹?薛家尚是勉強自保,你以為依附他又能有什麼好處?”
許御凡搖了搖頭,“唉?表妹這話可不能這樣說。想來漠北之戰能敗得如此慘烈,可都是我們的功勞。”
“你說什麼?”
“有何不能說的?你的父親蘇相當初其實是主戰派,而漠北的兵力對抗鄰國也是綽綽有餘。可是若是如此,我們的利益可就保不全了……”
蘇婍眼一凜,“通姦賣國?”
許御凡輕笑,“話說的這麼難聽就不對了,誰的國誰的家?不過是當權者分刮利益的手段,表妹聰慧,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也是也是……”蘇婍自嘲,“我就問你,當年漠北事變,是你主導的?”
“然。”
“璟王差點死在戰場上,也是你們的策劃。”
許御凡目色狠歷,“如果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能讓他活著回來。”
話音未落,呼嘯的烈風已至。
“那我今天,就為了漠北無數冤魂,將你碎屍萬段!”
刀光攜了月光,颯颯然一地鏗鏘巨響,伴著女子殺紅了的眼,以及悔不當初的分憤慨。
“誰的國誰的家?這他孃的就是我的國我的家!視人命如草芥,視家國如虛無,你該死!”
“賢德如璟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