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身上爬下來,噠噠跑到小綠跟前,仰著臉道:“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蘇婉又將劉媽捧著的盒子拿過來,開啟,一套純金頭面閃閃發光,眾人眼睛都亮了,蘇婉將妝奩遞過去:“我自來沒兄弟姐妹,你與我一塊長大,跟我妹妹也差不離了,今後安生過日子,大牛若欺負你,儘管告訴我。”
小綠遲疑的接了過去,低頭看了兩眼,一整套純金頭面下,竟還壓著銀票,頓時往蘇婉手邊推:“太貴重了,小姐,小綠不能收……”
“你知道我的性子,大喜的日子,我可不愛聽這些話。”蘇婉拍了拍她的手。
“可是……”
“夫人給的,你收著便是。”劉媽笑著道,“大牛是有家底的,可女子手頭也該有自個兒的箱底,夫人這是把你當自家人,才如此周到,你可別外道了。”
小綠這才收下,含著淚看了蘇婉一眼:“謝小姐。”
“別,大喜的日子掉淚可不好。”
古代有些習俗還是不能廢的,比如哭親。
熱熱鬧鬧的迎親隊伍來了,蘇婉作為小綠的孃家人,便陪著哭了一場,本來是讓劉媽陪哭的,不過掉淚於蘇婉而言不是難事,她便自個兒上了,畫著濃妝的小綠顧不上妝容,哭得眼紅鼻子紅的,蘇婉哭著哭著倒也有些感慨,她來這個世界六年了,睜開眼見到第二個的人就是小綠。
如今已經完全融入這個時代,除了午夜夢迴,幾乎想不起上輩子的心境了。
當年那個看她一瞪眼就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如今也嫁作人婦。
鞭炮震天,鑼鼓響地,新娘一身大紅嫁衣被背上花轎,轎簾落下,滿目的紅。
宋良辰在人群中猶自乖巧的站在蘇婉身旁,小手緊緊攥著她的,水晶般的大眼睛裡寫滿了戒備,生怕有誰不長眼衝撞了她。
看著花轎和送親的隊伍越走越遠,蘇婉從善如流的被小傢伙牽著離開。
花轎圍城繞了一圈,發了不少喜糖喜果,最後還是轉回了知州府。
佈置一新的廳堂,桌上堆滿紅彤彤的喜餅喜果,桂圓蓮子,牆上貼著大紅的喜字,大紅的喜字窗花,再加上人人臉上喜氣洋洋的表情,交映生輝。
作為主婚人的蘇老爹穿著簇新的衣裳坐在主座,眉開眼笑,帶著十足的喜意。
蘇婉和宋子恆依次坐在下首。
不多時,鑼鼓聲漸漸傳進來,伴隨著“新娘子來啦”的叫聲,熱鬧漸漸逼近了,滿屋子的人伸長脖子看過去,遠遠瞧著新郎簽了新娘過來,喜婆扶著蓋了蓋頭的小綠,喜氣洋洋的道:“新娘子注意腳下,跨火盆啦,日子紅紅火火。”
趴在宋子恆懷裡的宋良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
跨火盆踩碎瓦後便是拜堂了,拜完堂後是鬧洞房,府裡大半下人去湊熱鬧了,蘇婉倒也想去,結果被宋子恆拉住了,夫妻倆回了屋,宋子恆摸了摸蘇婉的眼角:“大喜的日子,這是怎麼了?”
蘇婉還沒反應過來,抱著宋良辰的劉媽已經笑了:“回老爺,送親時哭嫁,想是夫人也沒忍住哭了,不過這是習俗,女方送嫁都要哭的,倒不是大事。”劉媽心裡想的是老爺眼睛可真尖,夫人統共也就掉那麼點淚,眼睛都沒怎麼紅,老爺竟然一眼就瞧出來。
宋良辰點著小腦袋告狀:“娘哭了,我叫她別哭,她還要哭。”
蘇婉看了他一眼。
劉媽瞧出她的窘迫,笑著解圍道:“不過小少爺今日真真兒乖巧,守在夫人身旁護著夫人的肚子,孝順著呢!”
宋良辰挺了挺小胸脯,得意道:“爹說了我是男子漢,要保護孃親的。”
宋子恆溫潤的眼睛看過來,含笑點頭:“今兒表現委實不錯。”
宋良辰高興的挑眉,還想說什麼,門外忽然想起他幾個小夥伴的聲音。
“良辰,你還不出來,咱們要去鬧洞房啦!”
一聽到小夥伴在叫,還不知道鬧洞房是什麼,宋良辰已經泥鰍似的從劉媽懷裡溜下來,道了聲再見,小身板已經靈活的蹦出去了,劉媽一時不察,伸手連其衣角都沒摸到,忙喚了聲:“小少爺……”
看著兒子的小身影一轉眼就消失了,宋子恆不免搖頭失笑,對劉媽道:“無妨,讓他看看熱鬧也好。”
都是府上的下人,宋良辰過去,自然無人敢鬧得太過,劉媽倒還有些不放心,道:“人多手雜,不然還是老奴過去瞧著小少爺吧?”
宋子恆自然應允:“劉媽自來妥善,我是萬般放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