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又如何,相似又如何,其實一早就知不可能是那人,但,那熟悉的舞姿,那遊刃於舞中的狂狼,卻把七年埋藏於心底的濃濃懷念狠狠挖出,瞬間洶湧而來。
的確很相似,是這幾年來追尋過的女子中容貌最吻合的一個。當年,一封紙書,一縷殘痕,不足以讓顧承卿心死。多年來不斷擴大營商版圖,外出尋訪,只為終有一天,在大陸某個角落,能尋回心中摯愛。只可惜,多年以來,無數次期盼而去,失望而歸。
正如此刻,明明那麼相似,只是,當年那女子只比自己小兩歲,七年後的今天,絕不可能仍是十六七歲的姿容,更何況,她武功高強,身姿豐盈曼妙,哪會有如此女般蒲柳孱弱之姿。
看來,韓家的人為了籠絡自己,真的下了不少功夫,尋來和她如此相似的女子。之前,也有人送過與她容貌相似的美人,只是卻不似眼前這位,眼角眉梢處流露出的神韻也能如此相似。
不知不覺中,心神竟又被眼前的女子所吸引,內心翻起一股煩躁,無論如何相似,終究不是她。當初曾負了薇兒,今生已決定不會再娶,豈能輕易地被一個模仿她的女子而亂了心,如此輕狂,那真是愧對薇兒。
想到這裡,不禁將自己的片刻心緒不穩歸咎於韓曦刻意安排的女子,一絲慍怒掃射而去,卻意外發現,身旁的韓曦此時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地上那舞姬,心中狐疑,這又是什麼狀況。
其實白布未揭之前,韓曦就已猜到那舞姬便是卲白薇,雖然她只在自己失明時獻舞一曲,但韓曦卻很強烈地感覺到,能跳出如此驚鴻之作,只有那個放下一封書信,就不見人的狠心女子。
短短數日,缺了她,對於眾人來說,可能一切如常,唯獨自己,一路行走時,總是習慣地掀開窗帷,望向她曾經坐過的馬車。懷中常放著她用來裝藥的錦囊,每當淡淡的藥香味飄出時,有一絲恍惚是她的味道。
不是沒有想過派人去尋找她的下落,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宿命,兒女情長,絕非此時可論之事。當初,為了一己之私,累及太多,如今,身負重任,不可再任性自私。
萬萬沒有料到,此時此刻能與之重逢。
即使,之前曾聽吳泓說過她舞技驚人,但親眼所見之時,還是被深深地震撼到,當初自己失明之時,僅僅從舞動的空氣中也能感覺到她的飄然氣勢。不得不承認,她的舞技神韻遠在桐兒之上。
令韓曦更為觸動的是,他竟然不自覺的融入到這女子舞動時所編織的場景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份赤誠的愛,那份刺痛的殤。
若未曾親身經歷,又能如何舞動得如此牽動心魂,難不成,她也心有所屬,心傷而滅。想到那女子或許心有所屬,莫名,心頭一緊,頓感窒息,壓抑得透不過氣。
“這難道才是她的真容?”韓曦強忍內心的翻滾,喃喃自語,只是語氣比往常多了幾份冷冽孤清。
武功高強,聽力過人的好下屬吳泓當即快步上前,低聲地在韓曦耳邊解說因由。
此時昏倒的卲白薇,當然不知身前的兩位男子內心如何洶湧。在她識海中,所有封存的記憶的卻是再次翻出,一波又一波的悲意湧上心頭,壓抑多年的委屈和淚意從眼角滑下。
無聲的淚水滴落,看在韓曦的眼裡如流淌在心中的血,趁著眾人還處於一片迷霧狀態中,伸手擦去眼角的痕跡,抱擁著地上的女子 ,悄然離去。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顧承卿心中的疑惑越發地加深,這舞姬究竟是何來歷,若是他們尋來取悅自己的,但此番姿態確實令人費解,聽聞這位四殿下行事任性狂傲,果然名不虛傳。
“青硯。去查那舞姬的來歷。”顧承卿雖然很清楚那女子不是他的薇兒,但韓曦和他身上如出一撤的衣裳,舞動時,白布後的身影所散發著的那份決然之感,還有那癱倒地上緊閉的雙眸,倔強的神情,令他確實無法釋懷。
看著二人消失的方向,顧承卿不由得心中一慌,仿似是錯失了些很重要的東西。
…
“吳泓,明日隨我出發往南櫟,留下文頌在此等候顧家回覆。”不知為何,強烈的不安讓韓曦不想在這繁華極盛的越城多留片刻。
“是,泓馬上傳令下去,收拾行裝,明日出發。”行程比預計中的提前,但對於吳泓來說,儘快與啟王匯合,是復位成敗最關鍵的一步,當然爽快答應。正欲轉身離去之時,韓曦又補上一句。
“帶上白薇,今日之事,你先給我記著,還不速去速回。”
吳泓領命後,大步離去,摸了摸頭,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