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竟換回女紅妝,範小弟,還是應該稱呼你為白姑娘更好呢?”韓曦聲音聽起來並不響亮,帶著幾分弱不禁風的韻味,但卻有著似乎洞悉世事的可怕。眼眸鎖在邵白薇身上,專注且深沉,似是透過眼前的人想起些什麼。
“啊,這個,這幾天忙,懶得打理。”女扮男裝可是個技術活,最近都忙成狗,哪有心思再折騰,除了隨意抹了一下修容膏。
至於身份的暴露還是要追溯到韓曦昏倒那天,邵白薇正想施針搶救,只是當那一排明晃晃的銀針亮出來,黃叟子就差點沒整個人撲在韓曦身上,神情如臨大敵,就差護駕二字還沒說出口。反正無論怎樣解釋,都不肯讓邵白薇再靠近。
看著韓曦命懸一線,邵白薇沒辦法,唯有自報家門,換回女身,然後讓黃叟子喚了幾名曾一路跟隨韓曦去過東陵的近衛前來指認,確認自己就是當初在東陵治好韓曦頑疾的醫女,這才得了信任來醫治韓曦。以致如今那黃叟子如今將她奉為神醫救世主般,關於韓曦的身體狀況,事無大小都跑來問一趟。
這個回答倒是讓韓曦覺得意外,眼前的女子自相遇那天起,總是喜歡不按常規出牌,而她給自己的感覺也異常得很。
按理來說,救命之恩本是銘記在心,但卻奇怪得很,記憶裡似乎只有被她救助過的片段,而且所謂的記憶更多的是道聽途說,聽得自然是出自吳泓版本的叨叨唸。至於其他的,卻是毫無印象。
他從不覺得自己的記憶和眼力會有問題,只是關於那女子的一切缺失,確實費解。還有就是那日客棧的相逢,那強烈自心底發出的喜悅與慰藉又是何故。
之後,兩人在房中不停地一問一答,基本上就是韓曦不停地問,邵白薇老老實實地回答。對於從前二人發生過的事情,若是回答時情況不實,韓曦的眉頭會不自覺地皺起來,要求重答,直至老實回答。而邵白薇也因此,對韓曦的病情有了更深的瞭解,暗暗琢磨更好的治療法子。
待後來吃過雜糧粥和湯藥後,韓曦明顯精神了不少,遣退了所有人,獨自在房中忙國家大事了。
至於邵白薇,接了韓曦的命令,明天就要之回帝京,心中矛盾得不行,一方面想著如何治病,但一想到這貨回去就可能跟洛桐大婚,就覺得各種不爽。
雖然明知與他是不可能有什麼牽絆,但是,還是忍不住覺心裡酸得一抽一抽。不過這帝京是肯定要回的,治療的藥引估計除了皇宮有這條件,其他地方實在難以找全。
回程的路上,邵白薇深深體會到當上皇帝后的韓曦究竟有多繁忙,難怪剛登基時,難見影蹤,估計是掉進奏摺裡頭。
也不知韓曦是如何想的,每次飯後會把邵白薇喚來,偶爾問上幾句話,更多的時候卻是隻看著眼前的女子靜靜不語,似要看穿那張可能偽裝了的臉是何真面目。
兩刻過去,女子很識趣地行禮離去,不打擾他繼續批閱奏摺,看著那拔開門簾離去的淡黃身影,心中產生強烈的不捨,有種一去不再復返的感覺。
韓曦對自己身體的異常並非一無所覺,明明每日都會見一見這女子,但是一夜之後,清晨醒來時,這女子的音容笑貌竟難再憶起看,而其他人,包括多日不見的洛桐,吳泓等人,卻是仍然記得清清楚楚,沒有半分遺漏。
開始,想著畢竟二人相處不長,不似吳泓相伴十幾年,或者記得不太細緻也是正常。只是,如今連幾日前方碰過一面的客棧掌櫃,那殷勤和氣的樣子仍歷歷在目,唯獨那女子的臉龐五官在腦海裡越發模糊。
待那身影一離開,韓曦飛快地提筆,在一張淨白的宣紙上,一筆緊接著一筆,直至勾勒出那幾□□影灼灼,面容清麗卻不死板,眼神看似清冷,但眸中卻透著幾分狡黠的女子。
短短片刻,雖然畫得並不精細,但卻是把女子的容貌神韻描繪得生動逼真,仿似已是把這容貌烙在心內已千年,早已融入骨血,才能如此隨手拈來便已全神。
畫完後,韓曦再從馬車的紫檀木匣裡,拿出幾束畫卷,緩緩展開,畫卷中的女子,雖然髮飾與衣著稍微不同,但無論身段、容貌、氣韻,均可看出與方才畫的那女子是同一人。
幾番細細對比,滿懷希望能找出相異的眸子卻是逐漸黯然,隨後只有一聲極為無奈失望的嘆息。即使她易容了,也是以同一面孔來相見,但每天醒來後,自己確確實實是忘記了,甚至連二人間的對話內容,也記得不太清晰。
唯一的例外那就是幾日前自己昏迷的那回,他仍能模模糊糊憶起女扮男裝的她。韓曦趁著記憶猶新,像之前幾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