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她的自嘲,南宮瑾風更加痛苦,因為之前摔倒了,髮絲顯得凌亂,藍色的衣服早已經皺巴得不成樣子,而且上面還沾著泥土,整個人看上去狼狽至極,哪有翩翩公子的樣子?
這個時候說他是藥王谷谷主,只怕所有的人都會嘲笑他痴心妄想吧。
他痛苦地搖頭,否定了雁兒的說法,可她已經閉上了眼睛,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動作。
“一直以來,我都錯得太離譜了。我只是個丫鬟,安安分分服侍好主子就行,居然異想天開,以為可以和相愛的人廝守一生。是我對不起小姐,也對不起皇上,是我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他聲音乾澀,喉嚨似乎被什麼堵住了,“雁兒,求你,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
雁兒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抹開眼淚,視線頓時清明瞭許多,當她看到他也通紅著眼睛的時候,心裡還是泛起了酸水,很不忍心,可他都已經不要她了,她還能說什麼?
大口吸著空氣,將心裡的苦悶通通憋下去,她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但話卻是一字一頓,入耳清晰。
“這個香囊,還是還給你吧,從今以後,我們一刀兩斷,互不相欠,此後相見,視為陌路人。”
南宮瑾風頓住了,過了一會兒之後,才伸手去接,只是雁兒早已不耐煩了,在他的手伸過來之前,將東西拋下,又用雙臂支撐著身子坐起來,再也不去看他。
他呆呆地看著香囊上熟悉的圖樣,那是一對戲水的鴛鴦,只是現在,再去看它們的表情,他只覺得那相交的頸是臨別前最後一次纏綿,兩隻鴛鴦眼中神情,都是分別前的冷漠與怨恨。
雁兒爬起來,離開,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南宮瑾風坐在那裡,緩緩地將香囊握在手心,最後拽得緊緊地。
此後相見,視為陌路人!
也罷,總好過她尋死。
南宮瑾風摸索著自己的柺杖,然而,餘光卻瞥見前面的人搖搖晃晃,最終身子朝著旁邊歪去。
“雁兒!”
在陷入昏睡前,雁兒似乎又聽到了他的呼喊,只是,眼皮沉重,根本睜不開。也罷,就這麼睡過去吧,總好過聽他說絕情絕意的話。
蘇羨染和軒轅寒鈺過來的時候,雁兒還沒有醒來,不過南宮瑾風也沒有離開,他一直在床前守著她,握著她的手,時而用帕子給她擦去臉上的冷汗。
“藥來了,先喂她喝下吧。”蘇羨染說著,一旁的宮女將藥端過來,南宮瑾風親自喂她服下了。
蘇羨染又道:“裡面加了安神的藥,我們出去聊聊。”
他點頭。
軒轅寒鈺扶著她在前面,南宮瑾風拄著柺杖跟在後面,怎麼看都覺得是幅不和諧的畫面。
“御醫說,雁兒的頭腦撞到了。”蘇羨染開門見山,軒轅寒鈺只是在一旁聽著。
“嗯,是她尋死的時候撞的,我差點沒能阻止。”南宮瑾風想起之前的事還心有餘悸,雁兒這丫頭太倔了,要是他當時手中沒有任何東西,恐怕真的救不了她。一想到那種陰陽相隔的痛苦,他的心便抽痛著。
“你若不肯留下來,還會發生的。”蘇羨染透過他的面色看到了他內心的掙扎與痛苦。
他沒有說話,留下來又如何?他能夠照顧她一輩子麼?明顯不能,他只會拖累她。
“為什麼不親口問問,她會不會在乎?”
他搖頭:“就算她不在乎,可我在乎。”
蘇羨染無語,這人也固執,但今天說什麼也得讓他留下來。“雁兒的香囊在你那馬?”
南宮瑾風展開手心,藍色的小物什安靜地躺著。
“你先開啟看看,如果看完了之後,還想走的話,我們不留你。”她嘆息。
軒轅寒鈺一雙墨眸緊緊盯著他,但預設了蘇羨染的說法。如果他還是堅持,他也不會勉強。
南宮瑾風收顫抖著,立刻將裡面的東西逃出來,神色大變。
手中的東西早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變得粗糙黯淡,他輕輕地撫摸著,手指每滑到一個結,便在那裡停留良久,似乎是想將結開啟。
蘇羨染看準機會說話:“同心結,都是用雁兒的頭髮編織的,她說你不在了,她就是你,夫妻一體,所以就剪了自己的兩縷頭髮編成了同心結,寓意夫妻同心。還有你手中的那個紙條,你也可以看看她說了什麼。”
南宮瑾風手狠狠地一抖,幾乎要將所有的東西抖落,但他捨不得,又握得緊緊地,放下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