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有點眼熟,倒是與他們方才走過的石林有幾分相似。
鳳棲順著畫作低頭向下看落款,分明寫著傅見凜作於別院石林幾個字樣。
鳳棲吃了一驚,轉身對泠溪道,“泠溪哥哥,原來這裡是傅易烜家的別院。”
第十三章 西藩王死
許是太過吃驚,鳳棲轉身的動作有些大了,抬起的胳膊不小心撞向了一旁的花瓶。
鳳棲吃痛,那放置於架子上的花瓶卻沒有因為她的動作而移動分毫。
“咦?”鳳棲有些疑慮,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胳膊,好奇地看著那個花瓶。好奇心驅使,鳳棲伸手推了一下那花瓶,紋絲不動。
聽見鳳棲聲音走過來的泠溪也有些驚訝,隨即他也想到,這也許是什麼密道或是暗格的機關,畢竟在自己家中設一些密道或暗格並不是什麼秘事。
泠溪想到了,鳳棲自然也想到了。她看了泠溪一眼,收起手中的畫卷,兩隻手覆在花瓶上,向右一轉,轉不動。
她默了一會,向左轉去,這一回,花瓶動了。伴隨著咯吱咯吱的響聲,鳳棲面前的架子慢慢向後退去,露出了一個一人寬一人高的密道,密道延伸向內,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鳳棲和泠溪對視一眼,鳳棲突然一笑,率先走了進去。她倒是要看看,姑父家的密室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稀罕物什。
泠溪搖了搖頭,跟在鳳棲的身後進去。
這條密道的盡處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是細細看來,確實可以看出一道暗門的痕跡,鳳棲毫不猶豫地推開暗門,走了進去。
暗門之內其實就是一個起居室,只是佈置鳳棲看著確實像極了女子的閨房,紫色的帷幔輕紗落地,對床的位置上放著雕菱花的梳妝檯梳妝檯上擺著不少胭脂水粉,鳳棲開啟看了,多少女子喜愛的花香花色。
鳳棲撇撇嘴,轉眸掃了一眼室內的裝扮,轉身就要離去。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她猛地回頭,視線落在牆上的那副畫上。
畫上是一名女子,女子眉目如畫,容色傾城絕色,她靜靜地靠坐在玉梨花樹下,玉梨花花開爛漫,雪色皎皎,卻及不上女子容色傾城豔絕天下之姿。
若是細看之下,那畫中女子的眉眼之間竟有像鳳棲,或者該說,鳳棲的眉眼之間,竟有幾分像那畫中的女子。
鳳棲怔怔地看著,心跳都漏了幾分。她怎麼可能會不認得那畫中的女子,別說是過了十年,就是過了百年、千年、萬萬年,她都不會忘記。
曾幾何時,這畫中的女子溫柔似水,柔聲地一聲聲喊她‘柒兒’,夜間燭火,一遍遍為她讀著書中故事講著坊間趣言。
曾幾何時,她貪玩任性,制了藥耍了到家中做客的公子琴,她厲聲呵斥,用家法罰她,卻獨自一人躲在房中垂淚。
曾幾何時,她與哥哥玩鬧,爬上了屋頂看星星,哥哥從屋頂上跳了下來,餘留她一人在屋頂上下不來,她便庭院中一遍一遍安慰她,告訴她不要怕。
曾幾何時……
多少個曾幾何時,多少個日日夜夜的不得眠,都是她對她永不求回報的疼愛,因為她是她的母妃,她是她孃親。
“孃親……”為什麼,為什麼孃親的畫像會出現在芮王府的別院中?還是藏在這種密室之中。
不管為什麼,她的母親,都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鳳棲心裡升起一股無名火,伸手就要去掀那幅畫。
一隻手突然從她身後伸出來,扣住了她的手腕。鳳棲身子一僵,回過神來,轉頭看向站在她身後的泠溪。
泠溪見她回神,低聲提醒道,“有人來了。”
鳳棲一驚,屏息運氣功力向外展去,果然聽見有聲音向著這邊而來。鳳棲心下未驚,想著她的心性真的不夠堅定,所以才會輕而易舉讓一幅畫左右了心神。
鳳棲抿唇看向那畫,可她不甘心。
見鳳棲又要伸手去扯那畫,泠溪緊扣她的手腕,將她拉走。鳳棲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妄動,即便不願,也只能隨泠溪的步子順著來時的路向外走去。
剛一出密道,將那架子迴歸到遠處,踏踏的腳步聲從外傳來,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還不待鳳棲看清楚來人,鳳棲就覺得眼前一花,她就被一股大力攬入懷裡。
“小阿九,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鳳棲推開傅易烜,“廢話,本公主福大命大,哪裡會有什麼事啊,是吧,泠溪哥哥。”
“公主所言極是。”泠溪看了一眼鳳棲,見她面色無異,心下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