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丸子!而且是彥老將軍兒子的肉做成的丸子!
“彥老將軍,請吧——”尖細的聲音如果指甲刮過金屬,刺耳尖銳,頓時撕破了營中靜寂,將氣氛挑得愈發緊凝逼人。
誰也沒有料到,皇室影衛竟然奉命出現在軍中,而徵東大軍中原屬於赤炎軍的一位將領在元帥陷入昏迷之後,竟然聽從影衛調令,直接將那痴傻青年殺死剁成肉糜,然後烹飪成了這麼一碗“香味瀰漫”的肉丸子!
骨頭咯咯的聲音不斷響起,飛羽騎的一干將領明顯無法忍受,不曾想聖上的召集令竟然用來召集他們觀賞這一幕!然而他們卻無法動彈,因為他們一動,那就是抗旨不遵,會連累元帥!會連累彥老將軍!
只是這一刻,當看到彥老將軍顫顫巍巍地伸手去拿瓷碗之時,那胸腔中不斷撞擊心肺的憤怒再也壓制不住!
“砰!”不知是誰的手砸在了椅子扶手上,眾人霍地一下齊齊站了起來。
“刷!”暗中的影衛齊齊抽刀,一片寒光耀眼,氣氛劍拔弩張!
“嘩啦!”帳門被人掀開,李朗撈著簾子站在帳外,身後緊跟而來的是揹著平阮兒的楚筠。
“住手——”聲音雖然虛弱,卻透著清越堅定。
眾人還未回神過來,楚筠就已經揹著平阮兒來到了彥昌跟前,與此同時,一個影衛也擋在了平阮兒身側,一張臉面無表情,然而伸出的手臂卻如鐵棍一般擋住了托盤,不讓平阮兒再近一分。
“元帥!”飛羽騎的將領難掩內心激動。元帥終於醒了,這下好了!
彥昌的手也停住了,然而他卻沒有抬頭看向平阮兒,而是閉上了滿是血絲的雙眼,將痛色盡數斂入眼內。才幾日不見,他彷彿老了十來歲,在微弱的燭光中,竟似要比平阮兒這個從鬼門關前搶回一命的人還要孱弱蒼白。
望著老將軍滄桑的面容,以及那淺銀色的鬚髮,平阮兒心中大痛。彥老將軍是父親麾下大將,雖是紫琉國人士,卻對父親忠心不二,她自幼在軍中長大,彥老將軍更是毫不保留地教她兵法謀略,將她當作親侄女對待。所以,任何人都可能叛變,甚至飛羽騎裡都可能有人心懷不軌,然而彥昌卻絕對不可能!總之,她絕對不相信彥昌勾結外賊投靠敵軍來謀害她的性命!
“影衛大人,這是何意思?”冷冽的目光直刺旁邊的影衛,平阮兒冷聲質問道:“本帥軍中之事,何時輪到影衛插手了?”
影衛不答話,只是那隻攔截的鐵臂中突然滑下一枚小巧的暗色令牌,令牌扣在掌心中,散發出紫黑色的光華。
龍嘯令!
此令一出,如聖上親臨!
按理說,見此令者,必當叩拜,然而平阮兒卻依舊趴在楚筠背上,根本沒有下地叩拜的意思,而她身後一眾將領被她擋住視線,還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
不過,彥昌卻看到了,他聽到平阮兒聲音之後就睜開了眼睛。不想皇帝不僅出動了影衛,還發出了龍嘯令,他這條命,呵,沒想到竟然這般值錢!值得皇帝如此大動干戈!
他終是繼續抬起手朝那精緻的瓷碗而去。儘管他是清白的,然而種種證據都指向他,今日若是他不吃,就落實了罪名。他不能不吃,否則不僅他一人有難,甚至還有可能陷元帥於險境。其實他心如明鏡,皇帝一心要削弱元帥的兵權,自己作為平氏心腹,身份又頗為敏感,被除掉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方式……先前未曾聽從蘇珉勸告將傻兒之事和盤托出,已是對元帥的欺騙,他不能再令這孩子因他陷入危機。
此刻彥昌心中是悔恨的,如果他提前如蘇珉所言將傻兒的事如實告知平阮兒,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也許傻兒就不會死,平阮兒也不會如此為難。只是後悔無用……
“彥老將軍!”平阮兒厲聲痛斥,伸手就朝彥昌手中的碗抓去!
影衛又怎會讓她得逞,鐵爪一抓,就要扣上她纖細手腕,然而楚筠卻出手了,人們還未看清他是怎麼動的手,影衛的手腕就已被他死死扣住。而此時,平阮兒與彥昌各自抓住了碗的一邊。
“老將軍。”平阮兒緊緊扣住碗邊,卻不敢太過用力,這裡面畢竟是他兒子的血肉,她不可以強行打翻,否則便是對死者不敬。影衛可以不敬,將那痴傻青年做成肉丸,她卻不能不敬。然而,她也不能退讓,從彥老伸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心中決定了,只怕這決定不單單是為了洗清那所謂的叛國之名,證其清白,更多的是為了不拖累自己!
她何德何能,竟然讓老人為她付出至此!
“您不欠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