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也許那個笑容勉強的難看,她還是笑了,告訴她自己回家了,腳踏實地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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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璇慢慢朝小區外走,還好,她剛剛在站臺上等了一分鐘,車就過來了,車上人有些多,她擠到後面空一些的地方,抱著立柱站著,靜靜地看著忽快忽慢往後退的街景,肚子咕咕叫起來,也不知道家裡都有點什麼好吃的。幾點了?飯點過了沒有?
抬起手腕,十點。對,就是因為手錶的原因事情才變成這樣。她從包裡把剛才取回的那塊表拿出來。取它幹什麼呢?
周青璇說不上是手錶控,只是習慣佩戴手錶,剛剛取回的這一塊,是她實習的時候買的,有了特殊含義,她就格外喜歡戴這一塊。搭扣上出的那點小毛病,她也曾在那邊翻過去調過來地搗鼓來著,想知道究竟怎麼回事。趙英姿就在一邊阻攔,不讓瞎拆卸,說你還是算了吧,別禿頭修成禿腦袋,拿去找專業人士才是正經。
可兩人出去進來一趟又一趟,就是沒想起來床頭櫃裡的這塊表,等今天她忽地想起來了,卻沒想到獲悉了這麼個真相,殘酷的事實真相。沒有比親耳聽見更真實的了吧。
來來去去一場空!真是笨蛋呢。
周青璇一走,趙師母攢了很多的話就想說,趙英姿根本不給她機會,慢慢把門關上——她沒有比此刻更討厭那個不關門的藉口了。“您什麼都不用問了,您剛才看到的就是全部,您心裡想的就是事實,她就是那個我不喜歡卻在一起的女孩。您一定看出來了吧,她應該什麼都聽見了,這正好啊,省了您很多事。” 她站到陽臺上,盯著窗前的綠化看,似乎只一夜之間,滿城繁花,春意盎然,時光易逝,真不假。
正午的陽光非常好,刺得眼底生出一圈圈黑色光斑來,她閉了閉眼睛,轉過身來,朝廚房走。鍋碗瓢盆一陣亂響之後,飯菜擺上桌。趙師母拿起筷子,看坐在斜對面的趙英姿,從坐下來開始,她只低頭吃飯,非常認真,沒有說話,沒有抬頭。
對著素淡到極點的趙英姿,老太太沒法子再開口,她就是這樣,每一次自己的事被摻和了之後,都是這副樣子,一句埋怨話都沒有,一個多餘的表情也沒有,過個一兩個小時,素淡的臉色也會緩和下來,就表示接受之後的所有結果。
哎!趙師母把飯碗端起來,夾了一筷子菜過來,吃了一口,眉頭就揪起來了,換一個也是一樣,盛了一碗湯過來,也沒能例外,疑惑問道:“家裡沒鹽了?”
趙英姿終於抬頭,眼神懵懂,“有啊。”
“那怎麼把菜燒得淡成這樣?”
“媽,應該少吃鹽。”
“那也太淡了。”一點鹹味都沒有。
趙英姿吃了這頓飯的第一口菜,放下碗筷去倒了杯水喝下去,再回來。“大概咱們味覺不一樣,我覺得正好。”
趙師母張口想說點什麼,又見趙英姿神色淡淡的,似乎沒什麼事,也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只以為自己年紀大了口重,才吃不出味道,就把把筷子擱下,把菜放鍋裡重新燒了一下,多撒了些鹽在湯裡,端回餐桌上,趙英姿已經離席了,碗裡的飯都吃完了。
“怎麼吃這麼快,再添一點?”
“不吃了,”趙英姿垂著眼皮看手裡握的玻璃杯,隨口說:“早飯吃得遲,都不餓。”
早飯吃的遲?你不是跟我們一起吃的早飯?
在家呆了兩天,周青璇的手機安安靜靜地躺在樓上沙發裡,連有事沒事一天要打三個電話的衛蘅都沉默了,她也沒覺得特別怎麼樣,到飯點就吃飯,到覺點就睡覺,其他時候,看看美劇打打遊戲,跟鄰居閒聊幾句,到前頭堂兄家跟他們瞎話幾句,還無聊就欺負一下家裡那隻肥貓,日子過得頗愜意。
到了工作日,照常回去上班。
趁著休息的時候,周青璇參加了本市業餘腳踏車隊的一場活動,騎行去臨市,早上七點集合出發,下午回來。八十多公里路,一個來回,車隊里老少不等,有趣的事也就更多些,很累又很開心的一場活動。可一天之後,肩部,手臂,左腿出現牽痛、壓迫感,原是忽然間長時間的運動,造成運動傷害了。
什麼時候,像個紙糊的了?
她坐在陽臺地上,靠著玻璃揉著腿,眼睛朝外看,白天裡車來車往的街道上,這會兒卻安靜的過分,大約是屋裡的燈光太亮,看了半天,只看見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自戀地覺得,這女孩真的挺不錯的,長得不錯,工作能力不錯,性格也不錯,為什麼就是沒人愛?
爬起來去把燈關掉,重新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