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到塵埃裡的心。
吳邪埋頭在青椒炒豬肝裡,悶聲不響,一頓飯吃得萬分憋屈。
而張起靈也好像達到了目的,不再說話,默默地吃好了飯,提前離開了。
張起靈剛端著盤子離開,霍秀秀、雲彩、秦海婷、解子揚就都圍坐過來噓寒問暖。
秀秀指著吳邪餐盤裡的雞蛋炒苦瓜取笑他整張臉比苦瓜還苦,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地問他哪裡惹到這尊冷麵神。
雲彩還神秘兮兮地問:張校把你怎麼了?看吳邪不做聲,又問:那你把張校怎麼了?
吳邪心說:怎麼了?我要是告訴你們他把我怎麼了或者我把他怎麼了,估計你們都得嚇死。
吳邪把臉弄得更苦,衝他們幾個做了個四方揖,道:“哥哥姐姐們,就別再拿我下飯打牙祭了,兄弟我命苦,一言難盡啊……”
嬉笑中,大家漸漸把話題轉移到十一放假的安排上去了。
秦海婷和雲彩都是要回老家的,上班後的第一個假期,不說光宗耀祖,起碼也要大包小包衣錦還鄉讓勞苦了半輩子的父母欣慰欣慰。在一個閉塞的小山村裡,能把一個女孩子培養成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其背後的艱辛遠不止爬滿皺紋的臉、長滿老繭的手所能承載的。
舐犢情深——永遠報不完的恩。
霍秀秀是個揹包客,一有時間,就背個包到處跑,寫寫旅行日誌,拍些視角非常獨特的照片。
十六歲時,她向美國《國家地理》投了第一篇稿子,被採用了之後五六年的時間裡,她一直是《國家地理》雜誌的特聘撰稿人。
十一長假,她準備到華東三省轉轉,寫幾篇探訪最具中國特色、最原汁原味的江南水鄉的稿子。
而且……
她這次還要去拜訪解雨臣的師父。
這個話題一出,包括吳邪,就連鄰桌的幾個新老師都來了精神,拍著桌子起鬨逼供既然已經準備拜見長輩了,那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啊。
霍秀秀笑而不語,被逼急了也只是解釋一句:都瞎說什麼呢!
回到辦公室,吳邪開了飲水機的開關,站在窗邊拎著杯子等著水燒開好泡茶,仰了仰頭對著正午時分明晃晃的太陽,感慨世事難料,人生無常。
事情到了這一步,張起靈的態度可以說是非常明顯了。
可這麼一來,吳邪的腦子更亂了,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
為什麼面癱又腹黑的張蘿蔔,會看上自己?難道他也是個GAY?
本來,剛剛吃飯的時候,吳邪想問他來著,可話到嘴邊輪了好幾輪還是和豬肝一塊嚥下去了。
問這個,那不是找打麼?
可就算他是,自己也不是啊!不是說GAY圈子裡有不掰彎直男的規矩麼?為啥這蘿蔔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吳邪又把這三個月來的事前前後後仔細想了一遍,好像人家也沒來掰彎自己……每一次都是自己湊上去的,尤其是昨天……
法克!
最可恨的,
明明自己也很爽……
想到這裡,吳邪突然一個激靈——相對於喜歡上一個男人這項驚悚的認知,他現在更想弄明白的是另一個更為驚悚的問題——
為毛,對著一個男人,
自己,
居然硬了……
居然射了……
居然還爽到了……
……
畢竟,“喜歡”是屬於精神層面的,完全有可能是某根筋搭錯了,擰巴擰巴就順過來了,可身體的反應是實實在在的,是不受精神控制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