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心怎麼會有什麼糾結有什麼惆悵
好在路上車不多,適應了一段路,就算柔腸百轉,頭上冒青煙,注意力不集中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又停在十字路口,吳邪下意識地敲著方向盤,餘光一掃,就見張起靈閉著眼睛側靠在頭枕上。
窗外斑駁的路燈光忽明忽暗地打在他的側臉上,安靜、流暢、漂亮,和腦海中的某一刻重疊,再一次銘刻、牢記!
累了,吳邪知道,他是真的累了。
九月是一年中最忙的一個月,新生入校的種種不適應,種種興奮,種種突如其來的狀況常常會持續到半夜才徹底安穩。為了保持管理的連貫性,四位校長值住校班都是和早班連在一起,每天五點就要起床奔波在各個宿舍間,而白天各種各樣紛至沓來的工作幾乎佔據了所有的休息時間,這樣算來,張起靈一天睡不上五個小時,也許更少。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張起靈真的睡著了,吳邪怎麼看都覺得那張淡然的臉上蔓著一絲淡淡的疲憊。
吳邪伸出手,顫抖著一點一點逼近張起靈的臉,猶豫著,試探著,離得越近抖得越厲害。
只要再一點點……
就這樣吧,我也做一條魚,遊進你的世界,你的信仰,你的喜怒哀樂……
“滴滴滴”,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響起,嚇得吳邪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收回手,扭頭向後看——後面那輛車裡的男人正戲謔地看著吳邪,看他轉頭,又“滴滴”地按了幾聲喇叭。
法克!
吳邪恨恨地鬆手剎、踩離合、掛檔,加大油門一檔上就衝了出去。
快進校門的時候,張起靈睜開了眼睛,和門衛打了聲招呼之後,讓吳邪把車停到離辦公樓最近的停車場。
“明天要出去?”吳邪問。
“嗯,去局裡開個會。”
“哦。”吳邪把車停穩,熄了火,藉著車外的路燈光解安全帶,“上午?”
“嗯,早讀結束就走。”張起靈答道。
“那你明天上午第二節課怎麼辦?”吳邪解了安全帶,邊摘下眼鏡邊隨意地問道。
“教務處會安排。”
“我替你去上吧,我上午沒課。”
張起靈已經開啟了車門,正準備下車,聽到這話,“砰”的一聲又關上車門,轉頭看向吳邪,一動不動,直接而熱切,幽深的眼波映著吳邪漸漸顯露出來的不安。
“張校……我……”
“吳邪,你知道我要什麼。”
不知道是張起靈的語氣平直到聽不出喜怒,還是這一晚上過熱的大腦終於燒爆掉了,亦或是潛意識中對男同之間關係的理解,吳邪突然就釋然了,俯身伸長胳膊去拉張起靈身前的儲物格的擋板,略帶挑釁地道:“419……”拿到裡面的眼鏡盒,坐直身體,將眼鏡放進盒裡,“啪”的合上,公子哥氣場全開,語調輕佻,態度瀟灑,“……還是炮友?”
沒想張起靈根本不買賬,輕輕地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都可以。”
說完,推門下了車。
法克法克法克!
吳邪將眼鏡盒摔進儲物格,使勁地合上擋板,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盤——
就他媽的不信了,每次拼氣場都……
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24
“小三爺!”
吳邪下了課,往辦公樓走,剛拐上中央大道就聽見有人喊他,回頭一看,心裡罵了聲“操”,長嘆了口氣望了望天。
“在學校別叫我‘小三爺’。”吳邪不悅。
黑眼鏡趕了幾步,和吳邪並肩往辦公樓裡走,笑道:“這有什麼,還怕人知道?”
聽著就像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人知道一樣!
吳邪懶得和精神病磨牙,白了他一眼,進了辦公樓搶先一步按了電梯按鍵。
“你幾樓?”吳邪按了六樓,轉頭問黑眼鏡。
“八樓。”
“找我三叔?”
黑眼鏡盯著吳邪,意味深長地笑了:“找你們張校。”
“張校?”吳邪有點驚訝,“你找他幹嘛?”
“哎呦,這話問的,他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怎麼就不能找他?”
“我……才沒有……”吳邪下意識地爭辯,又覺得辯無可辯,只能色厲內荏地低吼了一句,“你愛找誰找誰。”
“小三爺,慢走,不送。”黑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