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一點點逼近的壯碩身影帶著壓迫與恐怖的氣息,令山茶恨不得在牆上撞個洞逃出去。
玄色的靴子停在了她眼前,山茶的恐懼已經無法言表,她只覺得這個人比惡魔更可怕。她無處可躲、無處可逃,只有緊緊閉上眼,將臉死死地貼在冰冷的牆壁上,不停地打著牙顫。
“躲到這兒來了?腿還挺麻利!膽子不小!孤還沒有盡興,誰準你把衣服穿上的,嗯?”
百里玄月蹲下身,扣著下巴一把扳過她的臉,卻不禁一怔:那剛剛見些紅潤的臉龐此刻已經變得灰白,面頰上是一道一道的淚痕;兩片花瓣般的嘴唇也早已失了顏色,不住地哆嗦,包裹不住牙齒咯咯打顫的聲音。兩道秀氣的眉毛底下,那雙總帶著驚懼與恨意瞪著他的眼眸怎麼也不肯展開,只有濃長彎翹、掛著淚星兒的睫毛不住地簌簌閃動著。
不知怎的,他眼前忽地閃過了那日在礴山茅屋的視窗看到的那個遠遠蹦跳著跑來、肩上揹著竹簍、臉上帶著活潑的笑顏、聲音清脆的山裡姑娘。
那日的她健朗美麗,渾身上下帶著一種質樸而清新的氣息,恰如她的名字,令人想起紅豔嬌嫩的山茶花。於是他一念突轉,改變了原本要將餘家人千刀萬剮、斬盡殺絕的打算,只想著將她據為己有、狠狠地索要,然後告訴自己這才是最解恨的復仇。
他把這株鮮豔的山茶花采摘回西夜,卻不想她一捱上他的手便要凋零破敗。被仇恨和欲/望焚燒了心智的他,已經忘了縱然她是在山裡長大,有著健旺充沛的生命力,卻也經不起他這般窮兇極惡的風雨摧折。
看著眼前始終未曾停止戰慄的小女子,百里玄月那顆堅硬冷酷的心有一瞬的軟化。其實他並不想把她弄成這副樣子。他只是想讓她留在他身邊,依附他、順從他、取悅他。
可他是西夜王,而她卻是仇人的女兒。他不能堂而皇之地將她放在身邊,那將招致整個西夜的質疑與恥笑,他沒法跟死去的父王母后、也沒法跟大哥和整個西夜的臣民交代。因此他只能將她當做俘虜對待,這樣他的一切行為才師出有名、理所當然。
百里玄月不去想自己的心思有多麼齷齪不堪、所作所為究竟有多自私可恥,他只想著要不顧一切地將這山茶花一般鮮豔又淳樸的女子禁錮在掌中,不管以何種方式。
如今他如願以償了,可這女子卻一次次被他摧殘得失卻了生命的光彩,全然不是他希望中的樣子。
百里玄月有些迷惘地看著眼前這張臉:他不想她死,不想她這樣脆弱欲凋;他寧願她滿含恨意地瞪著他,至少那時她的生命還是鮮活旺盛的。
百里玄月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對待這個女子。殺了她?他捨不得,光是想想,心尖上就有種莫名的疼痛。放了她?他絕不甘心。繼續不管不顧地這樣凌辱她?那她遲早會死在他手上,他更不想。
該死的丫頭,這樣棘手!
看著蜷縮在牆角的山茶,百里玄月的心又開始莫名地煩躁起來。
此刻殿外再次響起了不合時宜的拍門聲,百里玄月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滾!”
他衝著外面大吼一聲,牆角的人兒猛地哆嗦了一下,蜷縮得更加厲害。
“啟稟王,是季王殿下求見。”殿外的侍衛聲音裡都透著惶恐。
“風?”
百里玄月煩躁地站起身,看了眼牆角的山茶,陰沉著臉走了出去。
門開了。百里冥風帶著些許不安和不知所措站在門口——其實他從小也是很怕二哥的,這次如果不是因為沉星去求他幫忙,如果不是因為深深地記得當日在礴山小屋裡二哥是怎麼殘酷對待山茶的,他說什麼也不敢來找二哥開這樣的口。
百里玄月看著冥風的神情,已經將他的來意猜到了幾分,臉色更加陰沉。
“星把你搬來的吧?她呢?”
“啊不,不是,二王兄。不是星,我沒看見她。我只是……只是想跟二王兄商量件事。”
“什麼事?”
百里玄月不動聲色,冷冷地盯著冥風。冥風卻不敢與他對視。
“我……”
“都十九了,還這麼沒出息!就不能響響錚錚地說句話?想說什麼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被玄月這一呵斥,冥風更加心慌了,結巴了半天,才橫下心說:“二哥,那天從礴山帶回來那個女俘……我,我……”
“你什麼?”百里玄月眸子一凜。
“我……我想要她!”
百里玄月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