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她的諒解,死了就想得到她的原諒嗎?”
遠處的我,深感江母的話說的無情至極,雖然這些都是我想說的,可是即使我對他充滿了恨意,我仍然也不可能說的出來,江母卻為了激將他,而狠心的雪上加霜!
砰……
我緊緊的捂住了唇,心裡微微的疼痛感驀然變得強烈,我看到了江銘晟一拳砸在了墓碑上,接著又是一拳,一拳接一拳的砸著,江母哭著撲上去,緊緊的抱住他:“銘晟,媽求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這樣子讓媽怎麼活的下去……”
江銘晟終於停止了所有的瘋狂,然後,風停了,雨也停了,只是黑夜還是黑夜,他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和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一樣,冷漠的不再有絲毫感情。
他走了,沿著那條崎嶇的山路,一步步的離開了,落寞的背影,透著寒冬的蕭條。
從此後,我們真的是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再是誰的誰。
182 一別兩年後重逢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空曠的墓地偶爾傳來幾聲鬼魅的低吼,我已經站的雙腿麻木,緩緩的走到自己的墓前,堅硬的墓碑上,大片大片的血滴落了下來,我伸出手指,觸控那些血跡,涼涼的,一直涼到心。
愛情不是泡在福爾馬林裡的屍體,終有一天,它會隨著時間腐朽、消失……生活就如同暴風雨,當雨停了以後,一切就該回到最初的寧靜。
“來茴,你明天真的要走了嗎?”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書,母親一邊替我整理衣服,一邊難過的問我。
“恩是的。”
我沒有抬頭,繼續盯著書,嘴裡隨意的應著。
“那什麼時候回來?”
“畢業就回來。”
“一個人在外面,照顧好自己。”母親說著說著,眼淚就湧出了眼眶。
我放下手裡的書,從身後圈住她:“媽,你也是,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父親的死,終究成了我心裡難以磨滅的傷痕……
凌晨三點鐘,我開燈起了床,手裡拽著父親臨終前給我的那把鑰匙,猶豫了很長時間,終究還是放回了抽屜。
如果有一天,我心裡釋懷了父親的離去,那麼,我再回來開啟他的抽屜,看一看他留給我的秘密到底是什麼秘密。
如今的我,沒有勇氣再看到任何關於父親的一點一滴。
“來茴,媽送送你。”
母親紅著眼圈走進來,明顯哭了一夜。
“不用,我等會從後門走。你送我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緊緊的擁抱母親,我在暗夜之下又一次離開了養育我的地方,只是這一次,我帶著滿心的傷痕,去尋找的,卻是我的另一個人生。
一個月前,我已經申請了德國科隆大學的法學系留學申請。
我先在北京待了兩個多月,一邊猛攻法律一邊學習德語,期間收到了科隆大學的offer,之後遞交了材料申請,等待簽證批下來。
很久都沒有那樣忙碌過,每天睜開眼睛就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沒有哪個晚上是十二點之前睡覺,也沒有哪天早上不是六點剛過就起床,周旋在國際法、民商法,訴訟法之間,恨不能把一分鐘掰成兩分鐘用。
明明白天累得連飯都不想吃,可是到了夜晚,好不容易能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的時候,卻又睡不著了。似乎應該有個原因,可是我卻怎麼也找不出,呆呆地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呼吸著沒有絲毫親切感的空氣,覺得心很空,腦子裡亂成一團,卻怎麼也弄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麼。
睡不著的時候,我就在心裡複習德語,練小舌音,記那些毫無規律可循、千奇百怪變化無窮的名詞、動詞、形容詞。也許是花的時間多,一向沒有語言天分的我竟然很快就把德語學的有模有樣,可是我卻突然間覺得很難過,有種真正再也回不去從前了的感覺。
兩個月後,我終於順利去了德國,到了威斯特法倫州。並且很快的在那裡認識了幾個中國的留學生,我比她們年齡都稍大些,她們都喜歡叫我小影姐,那時候,我已經正式改名慕衾影。
有一天晚上,我跟那幾個留學生一起喝了些酒,然後我突然撥通了江銘晟的電話,那麼久了,我都以為我忘記了他的號碼,可是當我聽到話筒裡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頓時清醒了一半,迅速切斷電話,我自嘲的笑了笑。
那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此後一年過去,我沒再撥過他的一次電話。
記憶裡溫潤的聲音在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