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時,母親說的那句“終於回來了”。不同的人說出來的話相同意思,讓我不得不產生一種被人重視的感覺。
“陳媽,你這麼想我?”我有些玩笑似的逗她,經過十天的假期,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那些往事,愉快的,難堪的,刻骨的,銘心的,都漸漸看開了。
“那倒不是。”她嘆了口氣,指了指樓梯的方向,輕聲的附在我耳邊說:“江先生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脾氣也跟著不好了,經常莫名的發火,他讓我打過你幾回電話,但你一直都是關機……”
陳媽忐忑的說完後,我不免也嘆了口氣,原來那晚他打電話說生病的事是真的。
“病了就看醫生,發什麼莫名火!”我故意朝樓梯的方向喊著,陳媽趕緊捂住我的嘴,慌亂的阻攔我:“噓!你怎麼現在跟江先生這樣說話?”
哦對了,陳媽可能還不知道我和江銘晟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難怪看到一向溫順的我敢這樣大呼小叫,會驚詫成這樣。
“我上樓看看他去。”
沒有解釋為什麼敢這樣跟江銘晟說話,而是直接轉身上了樓,很多事情,都是越解釋越複雜。
81 永不忘懷的味道
江銘晟沒在臥室,我又轉向書房,果然在裡面看到了他端坐的背影,挺直的後背怎麼看也不像個病人,況且能在書房工作而不是臥床不起,就更不像個病人該有的樣子了……
我敲了敲書房半掩的門,雖然不再怕他,但最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進來。”聲音聽起來,明顯比上次更沙啞了點。
我推門而入走向他,迎上他面孔時硬生生的愣了半天,從坐姿看不出生病的跡象,走近了才發現,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竟是白的跟撲了粉似的。
“我回來了。”聲音明顯比剛才的大呼小叫柔了許多,再怎麼說,生病的人,總是傷不起。
“看到了。”他頭都沒抬一下,冷冷的回了我三個字。
“聽說你不舒服?”強忍他藐視的態度,我仍是柔聲的問。
“明知故問,看不出來嗎。”他繼續在一堆檔案上勾勾點點,沒個正眼的反問我。
光靠一張白表相我能看出什麼?又能坐又能工作,我能看出來才怪。
“是的,看不出來。”不再像以前那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而是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眼見他一雙眉頭緊緊的靠攏,我好心的緩緩了氣氛:“想吃什麼?我讓陳媽給你做。”
“粥。”簡短的一個字,倒真是體現了病人的特徵,生病的人都想喝粥。
於是我下了樓,對著陳媽說:“陳媽,江先生說他想喝粥!”
一聽江銘晟想喝粥,陳媽的愁眉苦臉立馬變成了眉開眼笑,“好,好,我馬上去熬……”
看著她欣喜的進了廚房,我不難想象江銘晟這幾天讓她多麼的不好過。
半個鐘頭後,陳媽端著熱氣騰騰的粥來到我面前:“季小姐,你給江先生送上去吧?”
看樣子,她是怕江銘晟一個不順心,又莫名的發火。
“恩。”我接過那碗粥慢慢的端了上去,誰知江銘晟只吃了一口就將勺子扔回碗裡,“難吃,重做。”
放在以前看到他這般龜毛,我只會敢怒不敢言,屁顛的跑下去讓陳媽重做,然而現在不同了,我端起那碗粥沒好氣的說:“愛吃不吃,別找茬!”
沒等他說話,我一口氣喝光了碗裡的粥,剛好肚子餓,他不吃只能便宜了我。
陳媽看著我拿著空碗下了樓,長長的鬆了口氣,還以為是江銘晟吃完的,倘若知道其實是我吃的,真不知道要把她愁成什麼樣了……
吃了晚飯洗好澡,準備回臥室好好休息,看到隔壁書房的燈仍然是亮著,又覺得太不厚道了。
好歹面對我現在惡劣的態度,人家也沒把我怎麼樣,看在沒把我怎麼樣的份上,我是不是該讓同情心氾濫些呢?
披了件衣服,我悄悄的下了樓,陳媽已經睡了,我直接進了廚房,洗米準備為江銘晟再熬些粥。
一邊調著火候一邊暗暗告誡自己,若是他再說難吃,決不再放任同情心氾濫一丁點。
終於熬好了一鍋的粥,我先盛了碗端到樓上,這次沒有敲門,而是直接不請自進,將冒著熱氣的粥放到他面前,鄭重的說:“陳媽睡了又起來給你熬的,別再挑刺了!”
江銘晟看了我一眼,放下手裡的筆,只是聞了聞味道就拆穿我的謊言:“明明是你熬的。”
真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