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佩佩明年就及笄了,轉眼就是大姑娘了。
佩佩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偏偏也不好多說什麼。每每到這個時候都只有說,“明年純熙就嫁進來啦,到時候府裡又要更加熱鬧了。”
趙氏便都被轉了話題,“是呀,說起來真的什麼都是要準備起來了。哎呀,如今我想來到底是這樣知根知底的好呀,還好我當初沒有鬼迷心竅了。”
佩佩也不多話,只是春節一出她就接到了一個訊息,趙牧白生了,還是個兒子。
這半年來趙牧白和吳涵過的並不算好,那遺音雖是幫了他們一把,可是目的卻不是真的要幫他們,原本的目的不過就是藉著這件事兒稍微壞一壞佩佩的名聲,見沒什麼文章可做,也就擱下了。只是吳涵這樣的身份,雖說是拿著朝廷的俸祿,只是那點能有多少?趙牧白不管怎麼說也是世家貴女,簪纓大家出來的。什麼吃的用的不都要最好的?
再加上她懷了孕之後脾氣也變了不少,前後發賣的丫鬟婆子就不知有多少了。還好是吳涵一直覺得對她不起,這樣的事還是多少有些包容的。
只是在遺音不再管他們之後,發現日子實在不那麼好過了。他們還是從那個園子裡出來住回吳家去了,吳慕是吳涵的大伯,吳涵父親不在,自然是由他做主。而他本就是商人,對什麼規矩的也就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到底也覺得這樣與人奔走的姑娘不如何。
也就沒有贊助太多他們嚼用什麼的。趙牧白又不懂如何節省度人,便日復一日的捉襟見肘下去。
這一切原本都與趙家,與佩佩沒有任何關係了。
只是叫趙牧白和趙家萬萬沒想到的是,吳家竟然會另起給吳涵娶妻的念頭。因為趙牧白雖然去了吳家,可是也算不求名分的追過去,至今連孩子都生了也沒能有什麼婚宴,更不說是不是上了族譜了。於是,吳涵的大伯吳慕就起了給吳涵納妻室的念頭。
而且這個念頭不是一時起的,他甚至是人都相看好了。然而嘴角趙牧白受不了的是那人竟然只是一個從五品下的太學博士的幼女。就在身份來說,她給從前的趙牧白提鞋都是不配的,如今竟然要嫁過來當吳涵的妻室,趙牧白甚至要恭敬的叫她一句主母的。
這叫她如何忍受,一開始吳涵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也和吳慕抵抗了許久,跪在吳慕面前聲淚俱下,“白兒她為我生了孩子,還拋棄了母家,若是我還納了旁的妻室,那不是逼著她去死嗎?”只是吳慕可不管這個。
吳家本就是他做主,更不說吳蔭不在了,管一個侄兒還不在話下,他說話也不好聽,大有私奔來的賞個貴妾也就是了的意思。氣的趙牧白差點要吐血,隔天就抱著那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回了趙家。
趙老夫人不讓她進門,她也不好直接跪在大門口哭,倒是想了不少法子,終於能進去見趙老夫人,她自己抱著孩子,身上就帶了一個包袱,穿著也是大不如以往了,何氏和趙牧和被禁足,不要說派人去看她了,就是自己也輕易出不去。自然不知道她的詳細情況,如今一看眼淚都要掉下來。
趙老夫人心下也嘆氣,卻還是硬著心腸說,“你來做什麼?趙氏牧白可是已經得了惡疾死了。“趙牧白哭訴道,“祖母,孫女有千錯萬錯,可是孩子沒錯啊。吳涵的大伯說要給他娶妻,難道叫我的兒子叫別人叫母親,叫我為姨娘嗎?我便是有千般萬般的不是,可是我骨子裡流著趙氏的血,如何可以給別人當妾。孫女此次回來也沒有旁的請求,就請祖母替我照看我的孩子,至於孫女。”她說到這裡,就緊緊的抱著孩子,泣不成聲,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孫女這一條命就不必留著了……給趙家丟人……”
也不知是有感應還是如何,那孩子竟然也大聲啼哭起來,趙牧白哭的更兇,她連連去拍拍孩子,“孩子,娘這輩子和你的緣分怕是……娘也捨不得你啊。”
趙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她揉了揉頭,何氏和趙牧和就連忙跪下來求情,她輕聲問了句,“這孩子,可取了名字?”
趙牧白連忙止了哭道,“小名叫棉兒,是孫女起的。大名還請祖母賜下。”
趙老夫人冷笑一聲,“怎麼?他那個在翰林院的父親沒有給他取嗎?”
“他原本是想過許多名的……只是孫女心裡一直是希望祖母可以給孩子取一個名字,可以讓這孩子和祖母一樣福澤綿長。”她這幾句倒是句句在誇趙老夫人,趙老夫人原本也是被那些哭求給說動了些。
此時更是心軟了,她嘆了聲,“你呀,你可知,你這抱了孩子回來傳出去旁人要怎麼看你,你還能許什麼好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