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讓你考慮結束對裴司卡託瑞幫的禁運,因為我認為,你之前對我們傳送了一個訊息。而我來這裡是要告訴你,我聽到那個訊息了。如果你需要什麼就告訴我,我會想辦法。但你也得把我需要的給我。」
艾斯特班又跟他姐姐交換了一個眼色。
「有些東西,你可以幫我們弄來。」她說。
「說吧。」
「不過那邊戒備森嚴,非得打上一仗才行。」
「好吧,」喬說。「我們會弄到的。」
「你連是什麼都還不曉得。」
「如果我們弄到了,你願意跟亞伯和他那幫人斷絕往來嗎?」
「沒問題。」
「就算會引發流血。」
「非常可能會引發流血。」艾斯特班說。
「沒錯,」喬說。「非常可能。」
艾斯特班哀嘆一聲,又想了一會兒,整個房間充滿哀傷。然後他把哀傷全數吞回去。「如果你辦到我的要求,亞伯·懷特就再也看不到一滴蘇阿瑞茲的糖蜜或蘭姆酒。一滴都不會有。」
「那蔗糖呢?他可以跟你買嗎?」
「不行。」
「成交。」喬說。「你需要的是什麼?」
「槍。」
「行。列出你要的槍款。」
艾斯特班伸手到辦公桌上,拿來一張紙。他調整一下眼鏡,看著紙上的字。「白朗寧自動步槍,自動手槍,還有點五〇口徑機關槍加三腳支架。」
喬看著迪昂,兩人低聲笑了起來。
「還有別的嗎?」
「還有,」艾斯特班說。「手榴彈,以及箱型地雷。」
「什麼是箱型地雷?」
艾斯特班說,「在那艘船上。」
「什麼船?」
「軍用運輸艦,」伊薇麗亞說。「七號碼頭。」她頭朝後牆歪了一下。「離這裡九個街區。」
「你要我們去突襲一艘軍艦,」喬說。
「沒錯,」艾斯特班看看錶。「兩天之內,拜託,不然船就要離開了。」她把一張折起來的紙遞給喬。喬開啟來,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一處空洞,想起了自己曾拿著折起的紙條交給他父親。他花了兩年時間告訴自己:不是那些紙條殺了他父親的。有些夜裡,他幾乎相信了。
古巴圈,早上八點。
「你明天早上去那兒,」艾斯特班說,「會碰到一個女人,葛瑞絲艾拉·柯拉列斯。你就聽她和她搭檔的命令。」
喬把那張紙放進口袋。「我不聽女人命令的。」
「如果你想把亞伯·懷特趕出坦帕,」艾斯特班說,「那就得聽她的命令。」
13 心中的洞
迪昂載著喬第二度來到那家飯店,喬說他還沒決定今晚要不要住在這裡,叫迪昂先別離開。
那個接待員打扮得像馬戲團裡的猴子,身穿紅色天鵝絨禮服,頭戴同色的土耳其氈帽,從遊廊裡一棵棕櫚盆栽後頭衝出來,從迪昂手裡接過行李箱,帶著喬進飯店,迪昂則回到車上等。喬來到大理石面的櫃檯登記入住,職員是一個莊重的法國人,笑容耀眼,兩隻眼睛呆滯得像玩偶,他遞給喬一枝金色鋼筆,讓他在登記冊上簽名。然後喬拿到了一把黃銅鑰匙,上頭繫著紅色天鵝絨短繩。短繩的另一端是沉重的四方形金牌,上頭標示著房間號碼:五〇九。
結果是一間套房,面對著外頭的湖,裡頭的床像南波士頓那麼大,還有精緻的法國椅子和一張法國書桌。套房裡有自己的浴室,很好,比他在查爾斯屯的牢房還大。那個接待員告訴他插頭在哪裡,示範如何開啟房裡的燈和天花板的電扇;又來到雪松木衣櫥旁,告訴喬可以把衣服掛在裡面。接著他向喬展示每個房間都有的收音機,讓喬想到艾瑪和史泰勒飯店那個盛大的開幕酒會。他給了接待員小費,把他趕走。然後在一張精緻的法國椅子上坐下來,抽菸望著外頭黑暗的湖水,還有這個龐大飯店的倒影,一塊塊四方形的亮光斜照在黑暗的水面上,他很想知道他父親此刻看到了什麼,艾瑪又看到了什麼。他們看得到他嗎?他們看得到過去和未來,或是遠超出他想像的廣闊世界嗎?或者他們什麼都看不到?因為他們死了,化為塵土,只是裝在棺材裡的骸骨而已,而艾瑪甚至還屍骨不全。
他好怕一切就只是這樣,還不光是害怕而已。坐在那張荒謬的椅子上,望著窗外黑色水面上那些斜斜的黃色窗子,他明白了。人死了並不會去到更好的地方;這裡才是更好的地方,因為你沒死。天堂不在雲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