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舫說了那麼久,他一直都沒下來。
他在樓上做什麼……
不禁面面相覷,隨即沈東霍地站起身朝樓上大聲喊:“王南?!”
“王南你幹嘛呢王南??”
半天,沒人回應。倒是周老爺子的哭聲停了,沈東的喊聲力度很大,許是把他給鎮住了。
“我去看看。”說著沈東朝樓上跑去,我們幾個也趕緊跟上,一路跟到二樓樓梯口,沈東突然退了回來,朝我們擺了擺,臉色很難看:“別上來,他死了。”
死?!
這個字給人的震驚度一下子把人從剛剛的故事拉回現實,拉回這個魔域一樣的現實。就在半分鐘之前,我還在程舫說的那些東西里暫時忘了我們的處境。
王南怎麼會死了?
不到一小時前他還好好的,在樓上走,發出卡塔卡塔的聲音。
突然間就那麼無聲無息地死了,怎麼會的……
於是縱然沈東阻止,我們還是硬上了樓。
然後看到一幅詭異的情景。
就在樓梯口到二樓露臺那段走廊中間,王南跪在那裡,那姿勢好像在看邊上房間裡的東西。房間的門開著,外頭夕陽的光線把他臉照得紅紅的,紅的臉,紅的眼睛,紅的……從鼻子,眼睛,嘴巴,和耳朵裡流出來的血……
邊上半步開外一圈腳印,小小的,圍著他身體一個圈。
沒有來的痕跡,也沒有離開的痕跡。
……1。25更新
夜晚的到來彷彿是很突然的,就好像我們剛跑上樓乍然看到王南那張臉時的剎那。
最後一縷夕陽在濃雲間隙消褪殆盡的時候,樓上王南的屍體還保持原樣在那裡跪著,沒人敢去碰他,我們幾個在客廳裡坐著,沒人說話,沒人走動。不知道牲口在看著自己的同伴一隻只被宰殺時,它們待在那種充滿死亡氣味的籠子裡究竟是種什麼樣的心情,無論什麼樣,我想現在我們和它們沒有任何區別。
我們亦被關在了一隻等待死亡的籠子裡,和它們一樣,而死亡到底離得有多遠,它們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們……”不知過了多久,梅蘭在角落裡輕輕說了一句。說話的時候她的手一直緊緊拽著她脖子上那隻翡翠珠子,好像基督教徒抓著他們的十字架似的感覺。
程舫不解,皺皺眉問她:“你說什麼。”
“你剛才說的故事,聽起來就像個聊齋。易園開放也有二十幾年了,這麼多年一直有拍攝組在裡頭進進出出,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偏偏是我們,是我們碰到這種事情!”
“我不知道……”
“是因為開拍那天沒有燒好香麼……”邊上AMI小聲問。聲音帶著哭腔,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通紅通紅的。她始終緊緊抓著梅蘭的胳膊,好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程舫搖頭:“我真的不知道……說真的,這老宅子雖然讓人覺得不舒服,但我嫁來這裡一直到現在,從來沒碰到過什麼不正常的事情,老爺子對我們說的這些事,是他痴呆以後,有時候清醒時斷斷續續說的,很多東西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只是那些隨葬品是確有其事的,家裡死過那麼多人,也確實是真的。”說著指了指屋子的窗,她又道:“你們看見那些窗框了麼,上面那些東西不是裝飾用的花紋,它們是西藏密宗的經。很多年以前老爺子讓人刻的,在我小叔……瞎了之後。老爺子說那是鎮邪用的,就像故宮太和殿裡的那些避邪獸。真的,這麼多年,這地方真的一點異常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那為什麼現在會這樣!”
“我真的不知道啊梅小姐……”
“難道我們都得死在這裡嗎!!”
“我不知道……”
就在女人們為此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這屋子裡所剩下的唯一的兩個男人,這會兒站在客廳們口,看著外面漆黑一團的天井,默不作聲抽著煙。
劉君培依舊時不時朝我看著,我知道他仍在關心著我手腕上的鎖麒麟。我不清楚他對它到底瞭解有多少,可很顯然,他所知道的一定不僅限於他所說的。包括那個突然間就失蹤了的男演員靳雨澤。
忽然想起,似乎很久沒感覺到鎖麒麟的動靜了,它是聯絡著我和鋣之間的紐帶,很長一段時間,因為它,無論我在哪裡,鋣都會跟到哪裡。一度讓人困擾,可是現在,沒什麼能比這更讓人期望的了,我期望它能把鋣帶來,就像那時候在林默家裡迷失時他的突然出現。似乎麒麟與生俱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