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厲任遠的雙手在空中不停的揮動,在臥房守著的丫頭對視一眼,老爺午睡的動靜很大,這都是第幾次喊叫了。
還是梁氏過來,丫頭連忙稟告:“姨奶奶,侯爺好像夢魘了,一直在叫喚。”
梁氏面容淡淡,輕輕應了一聲,“知道了。”推開門,也許是光線的原因,梁氏看向長塌上的厲仁遠時,表情中帶上了厭惡,再仔細看發現這只是錯覺,梁氏臉上明明帶著脈脈的溫情。她走到長塌邊跪坐下,輕輕的推著讓厲仁遠醒來,“爺,爺……”小聲的呼喚著,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溫柔。
用柔情織網的,從來就不是一個人。柔弱的女人,也有著致命的武器。
在梁氏溫柔的呼喚下,厲仁遠才慢慢從噩夢中清醒,眼神恍惚,四肢脫力,彷彿長途奔襲後又經歷了一番膠著的廝殺,由身到心有著說不出的疲憊和虛軟,一時間厲仁遠呆呆的看著屋頂,什麼話都不想說。
梁氏也就靜靜的候在厲仁遠的身邊,過了好半響,厲仁遠才虛弱的開口,“玉佩找打了嗎?”
“回爺,妾找遍了都沒有找到您貼身帶著的那塊玉佩。”
聽了梁氏的話,厲仁遠的心驀然下沉,眼前一黑一黑,彷彿回到夢境中的岸邊,無數的手伸出來要將他也拖進九幽地獄。厲仁遠病了,風寒之症,斷斷續續好幾天才好。
不說厲仁遠這邊,那頭藏在草叢裡頭的小子總算是發現了不對,連忙往梁大那兒去,年輕身體素質就是好,再加上自己沒有辦成吳爺的差事兒,害怕加緊張,催促的他更加快了速度,中間都不帶停歇的。
到了梁大那兒,吳興德果然在裡面等待訊息,見了小子進來了,面上一喜,“三兒,事情成了?”
視力不好的小子出來混的時候,與其他兄弟排了號,正好行三,慢慢地他的名字沒有人叫了,反而三兒三兒叫了快來。見了吳興德,三兒立刻軟倒在地,一方面是自己沒有辦成差事兒,害怕羞愧的,另一方面實在是太累了,腿都軟了。“吳爺,我錯了,眼神不好,不知道陽陵侯什麼時候離開的。”三兒哭喪著臉,“捕快來了,我害怕就躲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發現事情不對,就回來報信。”
吳興德面露猙獰,好好的事兒就這麼錯了差距,他該怎麼和少爺交代,連忙抓住三兒的胳臂讓他細細說來。三兒結結巴巴的說了一遍,“我,我一路跟著陽陵侯來到破廟,看到陽陵侯將屍體給了那邊一個髒兮兮的老頭子。我,我眼神不好,沒有看清楚,都不知道陽陵侯什麼時候離開的,那個老頭推著板車什麼時候離開的我也沒有發現,就趴在草叢裡面直到捕快來了這才發現了不對勁,我就連忙回來報信了。”
三兒自知自己有錯,也不祈求原諒,只希望吳爺不要自此厭棄自己,他還是很喜歡跟著吳爺混的,生活有保障、待遇也不錯。
梁大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問道:“那老頭是不是很髒,常年煙槍不離手,特別寶貝他那破煙槍。”
三兒眯眼,“好像是的。”末了還嘀咕,“那是煙槍啊,我還以為是糖高粱呢!”
“不好。”梁大疾呼,“此人善做蠟燭,人送外號‘鬼見愁’,做蠟燭用的是人身上的油脂,這屍身要是落在他手上可是連個渣子都不剩的。”
“小樑子,小樑子。”正說著老頭兒,外面就傳來了老邁卻精神的聲音,彷彿搓著沙礫的聲音聽了很是刺耳,在煩躁的夏日一遍又一遍如同知了一般不厭其煩的叫著。
梁
大面色一喜,“天無絕人之路,老頭兒來得正好。”
叫門的老頭兒就是“鬼見愁”,他是來送“人”的,大家互相廝見後,老頭兒也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老頭兒簡直就是及時雨,吳興德連忙開啟麻袋,就看到裡頭滿臉糊著血的屍身,辨明瞭身份心中大喜,還好屍身還在,屍身也是重要的證據,只是現如今事情的發展與少爺預料的相悖,不知道如何是好。吳興德讓梁大留下老頭,好好招待,老頭兒可算是幫了大忙,理應重謝,從老頭那兒要來了玉佩,吳興德讓梁大找來了一塊帕子,用帕子將玉佩包上了就急匆匆的回了府。
此時的厲景琛正在靜心的練大字,這還是上一世的習慣,上一世厲景琛知曉自己脾氣暴躁易怒,為此沒有少吃虧,為了改掉自己這個習慣,就拼命的練字,以便精心凝神,同時也練出了一手漂亮的字來。
吳興德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精心凝神練字的厲景琛,安靜、沉穩,彷彿萬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被氣氛感染,有些焦慮的吳興德也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