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一次去請安看見你在皇阿瑪的身邊侍候著,你是那麼的一心一意,你的眼睛裡沒有其它的人,你的眼睛裡只有皇阿瑪。出巡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我怎麼就那麼笨,我怎麼就那麼笨哪!”看著他那快崩潰的樣子,若子羚的心中不知有多少個對不起,然而她知道自己是無力再為他做什麼的。
“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我無法響應你給我的愛,我實在不知道再該對你說什麼好。”
“你不必對我感到抱歉,你不欠我什麼。從頭到尾,我都只是一廂情願,你從來也未曾給過什麼希望我。你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要避嫌,那個時候我就應該要明白了。”
弘曆搖搖手,嘴裡念著罷了罷了,腳步浮浮跌跌地走到門前想要離開,若子羚卻像是記起什麼似地跑過去攔在他的面前:“弘曆……”忽然發現自己不應該再這樣稱呼他了:“貝……”
“如果你真想為我做點什麼,如果你真想讓我覺得好過一點。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變?就像以樣那樣對我,像以前那樣稱呼我好不好?不管我以後是否做了皇帝,我只想要你不變,因為我對你是不變的。”他的心碎了,他知道。但,即使是碎了,那些碎片卻都是她的影子,那些碎片全都是她的名字——若子羚。
她怎能不答應他這個要求呢?這恐怕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一種奢望了,如果她連這個都不能做到的話,那麼對他就真的是太殘忍了。
“弘曆,我想……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吧,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他再度忘情地握住了她的手,這一次,她沒有縮開——這也許是她送給他的最後一樣禮物了。
“協助皇上好好的治理這個國家,不要惹他生氣,好好的幫他,好嗎?”
他看著她,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掉下來,他這一輩子除了在額娘面前之外,恐怕也就只有這一次在女人面前流淚了,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流淚了。弘曆點點頭,突然一下子地抱著若子羚,附在她的耳邊說:“我答應你。”說完,又突然地放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寫完了最後一個字,完成了這一份帶著喜慶之意的詔書——把若子羚許給弘曆。
他知道,大位他肯定是要傳給弘曆繼承的。他也知道,弘曆絕對有這個能力去繼承皇位。而若子羚,以她的聰明賢能,坐擁六宮鳳印,她絕對是勝任有餘。他們兩個人年齡相近,他自己已經是上五十的人了,若子羚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賢惠,那麼的讓人愛不釋手。
是的,愛不釋手——就是因為這四個字,他為她笑,為她怒,他不肯放她走,他不願他不想。但是如今,想要她的人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最疼愛最看重的兒子。而這個兒子想要的人是他雍正這一輩子最最心愛的女子。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看著眼前的這一紙詔書,手中舉著大印,腦海中一邊浮現著的是弘曆那堅強的表白:“我愛她!”另外一邊浮現的則是康煕爺所說的“戒急用忍”。這兩邊猶如兩頭爭戰的龍師一般,互不退讓,轟轟地撐漲著他的腦海,終於最後“嘭!”的一聲,相互強烈碰撞最終只留下一片慘霧。然而當他再度睜開眼睛,那一片慘霧全然散去,全因在其中透出了一片光,那一片光,那是她的笑容——是她那靈黠的笑容!
次日清晨,弘曆跪拜在雍正的寢宮的門口等候著。
“皇上,今天天還未亮,四貝勒就來了。”李德全說。
雍正略為遲疑了一下:“讓他進來吧。”
“嗻。”
弘曆一進來便跪在地上:“皇阿瑪,昨天兒臣失態了,請皇阿瑪恕罪。”他這樣子的反應教雍正感到意外。弘曆卻繼續說道:“兒臣願意接受皇阿瑪的賜婚。”
這更教雍正感到意外了:“你說什麼?”
“兒臣願接受皇阿瑪的賜婚,請皇阿瑪降旨。”
這是不是轉變太快了,昨天他還信誓旦旦地說為了若子羚連帝位也可以放棄,怎麼才一晚上的時間,他便馬上變掛了。
“弘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期待他的回答,他確實是在期待著。
“皇阿瑪。”弘曆抬著看著他最尊敬的皇阿瑪:“我什麼都明白了,我不能逼她,可是我也請求皇阿瑪不要逼我說了,我認了。”
雍正思索著,這一切真是轉變得太突然了,他必須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到愛兒的樣子,他實在是不忍再追問下去。
今天,是雍正答應讓她出宮的日子。若子羚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縱使現在她沒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