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葉修垂著頭一動不動。
藍河有些擔心,卻又不敢貿然上前打擾,在他胸口的灼熱疼痛已經消散不少,卻依舊帶著隱約的刺痛,讓他覺得有種莫名的煩躁。
這時候,葉修忽然抬起頭來,對他和張新傑的方向笑道:“看,失敗了。”
藍河覺得,葉修那個時候的表情,就好像是陷入某個回憶,因為那已全然不是平時的葉修,當時他的表情,帶著壓抑的痛苦。
張新傑看到葉修的表情後微微皺眉,上前一步,蹲下身,將手放在了法陣的邊緣,隨著他的手,一道白色的光慢慢地滲入了法陣內,一開始好像受到一股阻力一樣停滯不前,但慢慢的,那道白光逐漸取代了法陣的紅色,直到所有的紅色都被白色覆蓋住,站在陣內一直沒有動的葉修忽然一個踉蹌。
藍河正要上前去扶,葉修已經用黑傘支撐住了身體,藍河也不管到底會不會打擾到葉修的法陣,連忙上前扶住了葉修。
“小藍,讓我靠會兒唄。”葉修整個人的重量都放在了藍河的身上,低低地笑道。好一會兒才好像緩了一口氣的樣子,但是整個人還是靠在藍河身上,只不過轉頭朝張新傑道:“如你所見,失敗了。”
張新傑像是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推了推眼鏡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的氣息到最後變亂了。”
“是,不過這次失敗是內部原因。”葉修站直了身體,把手搭在了藍河肩膀上,然後嚴肅了神色,道:“這次沒有召到韓文清的魂魄,有兩個可能,一是他沒有離魂,魂魄還在體內。二是……”頓了頓,葉修的語氣變得有些凝重,“這世間已經沒有韓文清的魂魄了。”
張新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蒼白。
×××
韓文清走進圖文中心的時候,剛好是下課的時間,有很多學生抱著書結伴從他身邊走過,時不時會有學生小心地回過頭來看他一眼,被他注意到之後又迅速地回過頭。韓文清當然不會知道那是因為他本身氣場太強的原因,曾經去開過一堂課之後就迅速在學生之間廣為流傳,學生一方面對他很是敬畏但一方面又對他很好奇。
圖文中心的老師看到是他來了,連忙起身,在知道他的來意之後,神色變得有些侷促,直到韓文清說他只是來看看古籍陳列室的情況,這才鬆了一口氣。
韓文清拿了古籍陳列室的鑰匙就獨自上了樓,圖文中心的下面幾層偶爾會有一些學生的竊竊私語,到了上面幾層就逐漸安靜下來。等到韓文清走到古籍陳列室門口的時候,他的周圍已經是一片寂靜。
輕輕推開門,迎面而來除了一股陳舊的氣息之外,韓文清還敏銳地感覺到了一點別的什麼氣息,雖然模糊不清,卻讓韓文清下意識覺得討厭。
他快步走到房間的中間,那裡殘留的奇怪符號仍舊在那裡,顏色雖然很是黯淡卻連裡面的一筆一劃都很清晰,聽說管理的老師用強酸都沒能消掉。韓文清皺眉,蹲下身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紅色奇怪符號的邊緣,一陣心悸的感覺猛然席捲全身,他的身體瞬間一麻,韓文清捂住心口,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捶了一下旁邊的書櫃,有什麼東西因為他的力量搖晃了一下,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聲,在他身上冷汗立刻冒了出來,安靜的環境裡只剩下他有些凌亂的呼吸聲,然而這陣心悸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快得韓文清只能抓住它一瞬的感覺,卻很難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讓韓文清還是握緊了拳頭。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卻又難以說出來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
韓文清從來是一個行動多於思考的人,遇到這種讓他覺得困惑的事情,他從來就不會往後退,穩下了呼吸,直起身體,正要舉步看看古籍陳列室裡還有什麼其他另外奇怪的地方的時候,腳似乎碰到了什麼。
韓文清低頭,是一本陳舊的剪報本,他彎腰撿起,第一頁上幾個大字和一張圖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是當年這所學校建成的時候,幾個合作人以及贊助商還有這所學校的總設計師的集體合影,其中就有自己的父親,韓文清的目光劃過幾個人,最後停留在這所學校的總設計師上。
這個人,戴著一副眼鏡,臉上是儒雅溫和的笑容。他聽自己的父親提過這個人,似乎是當時最有名的一個設計師,當初他肯主動提出為學校設計景觀讓父親驚喜了很久。然而這麼多年,他只從自己的父親口中知道這個人,卻從沒有真正見過。父親也說,自從學校設計完畢正式開學之後,自己就在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為數不多的照片也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