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不知為何,昨夜睡得很熟。他還做了一個好夢,夢見霜華在沁霜院裡給自己彈琴,少爺不知所蹤,自己在坐在少爺慣常的位置上,一面搖著扇子,一面盯著霜華嘿嘿傻笑。
“少爺,起床了。”阿四轉到後面,咦了一聲。司馬鳳似是已經起來了,床鋪冰涼凌亂,人卻不見。
少爺既然起來了,人又不見,那必定是到隔壁遲當家那邊去玩兒了。阿四草草擦了臉,打來熱水放在房中,轉身跳上牆頭喊:“少爺,你是回來洗臉,還是在那邊洗臉……”
他話未說完,便見到司馬鳳從遲夜白房中推門而出,臉色很不好。
阿四:“……”
司馬鳳衣衫凌亂,頭髮更是亂七八糟,一看就是睡得……比較大開大合。阿四對自家少爺上下打量一番,腦中頓時混亂起來。
“小白呢?”司馬鳳見他蹲踞在牆頭,姿勢十分不雅,但沒有批評他,“你見到他沒有?”
“少爺……你先穿好衣服。”阿四訥訥道,“不、不、不雅。”
司馬鳳草草攏了衣襟,抓抓頭髮,面露兇相:“我問你遲少爺呢!”
“我怎麼知道!”阿四心道你在人家房子裡睡了一晚都不曉得,我又如何清楚——但身為小弟,他只能畢恭畢敬地回答,“少爺,我也剛醒,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馬鳳站在院子裡,看著是很生氣的樣子。
阿四不敢出聲,只敢在心裡悄悄排演各路戲份。這下可好,雖這一夜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足夠他回去跟慕容海和宋悲言談論十天十夜都不厭。
司馬鳳是怎麼都沒想到,遲夜白竟然會把自己點暈了,然後收拾行李,無聲消失。
他在煙花巷陌裡混跡多年,雖奉行片葉不沾身的宗旨,但對於這種歡好後無聲消失的戲碼,著實見得也不少。
這樣的恩客,一般都是不想付錢,或者是不想付出真心——之所以逃,是因為怕被對方纏上,乾脆拍拍屁股消失,樂得個一乾二淨,兩不牽扯。
但……怎能對自己這樣?!
司馬鳳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昨天主動壓倒自己的是遲夜白,今天主動跑了的也是遲夜白。
他轉身從牆上翻回自己院中,扭頭跟阿四說:“收拾東西,回去!”
“不行不行,不能回去。”
甘好的聲音正從院門傳來。
他快步走入,右手提一大捆草藥,左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汁。
“司馬鳳,你還有許多藥沒吃呢。”
“不吃了。”司馬鳳沉著臉說,“走!”
甘好笑眯眯道:“怎麼遲當家走,你也說要走呀?”
司馬鳳一個箭步竄到他面前:“你看到他了?!”
“看到了。”甘好認真點頭,“天才擦亮,我才剛起哩,就瞧見遲當家背個小包袱,出門牽馬了。他說有些事情,要趕回鷹貝舍,還連聲多謝了我幾句。咦?怎的?他沒跟你告別?”
司馬鳳:“……”
那人居然還能騎馬?!
他怔忪片刻,意識到自己考慮的點很不對,連忙摒去腦中雜念:“他說了什麼?”
“讓我好好救治你。”甘好回答道,“他說你吃藥怕苦,還叮囑我最好往裡頭放點兒糖。我說可不能放糖,藥力會受影響。他便說沒糖的話,就準備些蜜餞。”
司馬鳳:“……”
他垂了頭,轉身走回自己房中。
甘好看看阿四:“出了什麼事?”
司馬鳳轉身應道:“沒事。把藥給我,我吃。”
甘好遞上藥碗。
司馬鳳:“蜜餞。”
甘好:“哪兒來的蜜餞?你讓阿四去買。”
司馬鳳嘆口氣,屏著呼吸,乖乖把藥給喝完了。
這一天司馬鳳都沒怎麼說話。遲夜白走了,藥浴他一個人泡不了,誰料鷹貝舍青河分舍的首領卻跑來甘好這裡,說是當家讓他過來,給司馬家主幫忙的。泡完藥浴,那首領又護送司馬鳳去審問許英,待審問完畢,又殷勤護送他回來。
司馬鳳完全不知道該生氣好,還是該高興才好。
甘好賣完肉後來到院子中,盯著司馬鳳喝下這日的第三碗藥。阿四終於買回蜜餞,司馬鳳緊緊皺著眉,一口氣連吃四個。
甘好放了司馬鳳兩滴血落在藥碗裡,細細觀察,口中隨意問道:“司馬鳳,你說這世上若是真有天生殺人犯,那是否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