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翳忽然來了興致,抱著雙臂,含笑問著少年。
眼睛一亮,少年上前一步,“難道,你就是無往城城主?”
近年來,無往城美名傳遍江湖,然而,城主神秘驚人,竟是半分訊息,都洩露不出。
見雲翳器宇軒昂,待人溫雅,少年很自然地認錯。
搖搖頭,雲翳依舊噙著淡笑,“你便要年紀輕輕,在此了卻殘生麼?”
聞言,少年愣住,眼底的光芒,逐漸消散,握劍的手,握得緊緊。
“我自小便不如兄長,體弱多病,就是武功,也僅能防身,若不是家丁隨從拼死護我,我定是走不到這裡……”
慘白的臉色,低低的話語,少年無奈,道出實情。
“強者之所以為強者,不是因為,他能英勇地赴死,而是因為,他能為了所愛,所想,所追求,卑微地活。”
身形一動,雲翳忽然消失在少年面前,他驚訝地四處看,這才發現,無數個雲翳在自己周圍旋轉,緊接著,胸口、後背均被一股可怕的力道擊中,少年絕望地閉上眼。
來不及自保,他幾乎以為,自己就要在這一刻死去,卻不料,再睜開眼,所見事物,無不比方才清晰,頓感耳聰目明。
“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只是,助你一把。現在,你還想在這裡,鋤地種菜,挑水澆園麼?”
少年咬住牙,額上的青筋湧動蹦跳,一雙眼裡,射出懾人光芒。
“我、我跟你走!”
他吐出決絕的話語,那股堅定,倒叫雲翳有些玩味。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少年截斷他的話,堅定道:“不管你是誰,請傳授我武功,助我報仇,我這一輩子的命,都是你的。”
說完,他搖搖晃晃,先曲起一條腿跪下,然後再挪動另一條腿——
原來,他的左腿膝蓋處,正插著一柄小小的暗器。
“我叫良燦,方良燦,我爹爹,是朝廷一品方鏡言,因在皇帝夜宴上直言進諫,被皇帝記恨在心,後以治水無功,下旨賜死。”
一挑眉,雲翳繼續循循善誘,“方公子,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良燦愣住,似乎未曾想到,對方會這般反問。
狠狠咬咬牙,孱弱少年拼命擠出一句:“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能吃任何苦……”
任何,苦,是麼?
雙耳的銅薰香爐邊,已經散出一些灰白色的香灰,空氣中的味道卻反而更醇厚。
天妒半跪在床邊,聽到響動,忙抬頭起身,將掙扎起身的錦霓扶起,後背塞上枕頭。
“主子,主子你醒了,我給你倒水,一定是渴了……”
天妒說話的聲音很低沉,甚至不敢直視錦霓的雙眼,趕快倒水。
摸摸額頭,果然不那麼燙了,雖然還很乏力,但之前那種暈眩已經沒了,睡一覺,果然是好了很多。
“我都沒事了,你看看你,眼圈怎麼都紅了?”
抿了一口溫水,錦霓不解地看著天妒,以為她是為自己生病而擔憂。
只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從醒來,就瀰漫在周身,她以為是自己敏感,可是,又好像不是。
“沒,主子,我就是擔心,你餓不餓,我去端粥,喝完再喝點薑汁……”
說完,天妒給錦霓掖了掖被角,趕快下樓。
她是粗人,她瞞不住心事,她怕自己嘴巴一快,就要說出,那個西域魔教教主來過。
天妒單純,堅信除了莊主和兩位少爺,這世上的男人,便只知道欺負自家主子,垂涎美色而已。
天妒的古怪,更加劇了錦霓的猜忌。
她捧著水杯,閉上眼回想。
呢喃,喘息,淚水,汗水……
哪個是真,哪個是夢?
屬於男人的純陽剛味道,屬於男人的粗聲喘息,屬於男人的剛猛力道,屬於男人的瘋狂索要。
她驚得睜開眼,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胸口,放下杯子,錦霓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解開褻衣。
她看得仔細,視線一寸寸滑過自己嫩白的肌膚,果然,在腋下距左乳三寸位置上,有個淺淺的痕跡,像是牙印兒。
是了!
那個,不是春夢!
雖然身上沒有汗水,沒有體液,可是,她確信,有一個男人在自己身上,肆意過,馳騁過。
微闔眼簾,心頭驀地湧上一個人影,那人含笑,將笛子湊近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