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機關算盡太聰明,沒有算到因為此事,老皇帝遍尋名醫,荒廢了朝政,以至於叛軍四起,天下大亂,最終京城告破,所有皇族,包括裴皇后和裴家大部分都陷在了京城。
瞭解了事情原委,吳小桐也就知道了裴家兄弟和小亓為何那般畏懼老蒼頭……
她很有些小得意地想,若是讓他們知道,她已經把老蒼頭的醫毒之術學了大半,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反應呢?!再不敢跟她親近、說話了?那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了。
轉念,吳小桐又想到了如今靖宇帝剛生的小皇子……不由壞心眼兒地想,是靖宇帝的病治好了,還是,靖宇帝戴了綠帽?!
咳咳,這個就不管她什麼事兒了!
霍嬤嬤提及往事,心情受了些影響,神色黯然,也沒法子給吳小桐梳頭了。吳小桐寬慰了她幾句,讓她回去休息了。
自己把頭髮簡單編了兩條麻花辮,拿了兩條絲帶系在兩側,梳成包包頭,俏皮可愛地出了門。
去茶棚子裡看了看炒茶。雖說到了採茶末期,茶葉質量總體上有些下降,但因為採摘的時候限定了一芽一葉,炒制時的火候手法也日漸精熟,出來的茶葉不管是條形還是色香味上,都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比現代市場上大多數茶好得多。別的不說,這裡的純手工操作,可是現代機械採摘炒茶沒法比的。
晚飯,那幾個人仍舊有些彆扭,但表面上基本看不出來了。吳小桐也就湊一堆吃了晚飯。
裴曦是最沒心沒肺的一個,吃罷飯,就追著吳小桐要看她窨茶。
吳小桐直接告訴他:“明日一早我去採了茉莉回來,更換茉莉的時候,你儘管過來看!”
“那好,我名兒還跟你一起去!”裴曦忙不迭的說道。
吳小桐瞥他一眼,徑直起身出門,叫上霍嬤嬤沿著溪水散步遛彎去了。
走到鎮子東頭,看著胡家大院的一大片廢墟,吳小桐矗立許久。
轉身正欲往回走,卻看見小亓長身玉立從暗影裡走了出來:“我受傷,他在山裡搜尋了一個多月;他受傷,我卻不知道……知道了,卻仍舊無能為力!”
吳小桐嘎巴嘎巴嘴,沒能說出什麼,只輕輕地嘆了口氣。
胡元辰是小亓的伴讀,小亓七歲,胡元辰六歲,兩個人就在一起,一起上課識字,一起學習弓馬騎射,一起玩耍搗蛋……十多年來,這份感情自然不同旁人。特別是胡元辰那般性情,真的對朋友肝膽相照,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卻沒想到,世事變幻,家破人亡不算,最後偏偏是最好的朋友,變成如今這般……成為了敵對的雙方。
一時,吳小桐也不知該說什麼。
小亓只是感嘆,似乎也不需要她接話。
兩人並肩而立,望著那一片隱沒在暗夜中的胡家廢墟。
好一會兒,吳小桐道:“若是想看,明兒我陪你再過來吧……雖說房子大半都毀了,可花園的景緻還在……”
說著說著,吳小桐自己都覺得多餘了,乾脆說不下去了。
小亓默然地搖搖頭,“算了,不說物是人非,連物都不在了……就不看了!”
吳小桐唔了一聲,瞅瞅小亓身上單薄的竹布長衣,輕輕道:“夜露下來了,咱們回去吧!”
小亓應了一聲,轉身,自然而然地伸手過來,吳小桐也沒遲疑,將手放進他的手心,任由他的大手裹了,兩人想跟著,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街道都是修葺過得,一水青石板路,平整乾淨,不會磕磕絆絆。只是道路兩側沒有路燈,加上這時候百姓家裡燈火也有限,至多有一盞油燈如豆,連屋子裡都照不亮,更何況外邊的街上。
霍嬤嬤看見小亓過來,就退到了幾步外等候,此時見兩人相伴迴轉,又連忙挑了燈籠在前頭三五步處引路,燈籠是老蒼頭用竹篾扎的,糊了結實的桑皮紙,吳小桐拿顏料在燈籠上畫了兩個飛天。她的繪畫水平很一般,只是小學時參加過幾年繪畫班,擱了這麼多年,兩世為人,這畫畫的,就有些抽象……
“燈籠上的畫不錯!”小亓突然低聲道。
清越的聲音如山間清溪,清澈乾淨帶著一點點愉悅歡快。
吳小桐腳下一絆,差點兒撲倒,還好小亓及時伸手將她托住。
穩了穩心神,吳小桐盡力放平了聲音道;“就是隨意畫了幾筆,添點兒顏色罷了,實在談不上好不好……”
等他說完,小亓又緩而低的道:“若我沒看錯,應該是畫得飛仙吧?”
吳小桐精神一振,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