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場傷寒害了我們家,也救了我們家。我應該以此為藉口,閉門謝客,為訓練扎西喇嘛爭取時間。再難,我也必須苦撐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德吉每天教扎西學習貴族禮儀,扎西也乖乖地學起貴族的舉止做派。他不斷地矯正自己的動作,德吉還是不滿意。
扎西一臉的無奈:“我又哪兒錯啦?”
德吉給他糾正:“抬腿走路,先邁右腳。”
“你們這些貴族真是無聊透頂,走路就是走路,為什麼非得先邁右腳?”
“自打我來到這個世上,見過的貴族老爺都是這麼走路,沒人問為什麼。”
扎西氣得一屁股坐在卡墊上。德吉盯著他,又說:“你的坐法也不對,貴族都是先撩後襬,再撣前擺。”
扎西生氣,不理她,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旺秋厭惡地說:“你那是喝茶,還是飲牛?”
扎西跳起來,發牢騷:“我渴了,練了一上午了,抿一口抿一口,急死誰啊?”說著,他賭氣地抓過桌子上一個盛乳酪的大碗,把酥油茶倒進去,端起來就喝。
德吉輕蔑地望著他說:“拉薩的貴族最討厭用大海碗,用這種大碗喝酥油茶,像永遠吃不飽的餓鬼。”
扎西樂了,氣她:“我是個農奴的兒子,臭喇嘛,從小到大就沒吃飽過幾頓飯,當然是餓鬼。”
“可你現在要扮成貴族,是拉薩城裡數一數二富有的少爺。”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既然我答應你了,絕不食言。但我要提一個條件,我只幫你渡過眼前的難關。按照你們貴族的慣常做法,你,德勒家的少奶奶,應及早招一個入贅的女婿上門,怎麼喝水,怎麼走路,怎麼抖衣服,這套爛規矩你留著教他吧。等你選定了真丈夫,我這個假冒的少爺就從德勒府消失,徹底消失!一天都不多待!”
聞聽此言,旺秋眼睛一亮,他掃了德吉一眼,一個大膽的妄念在他心中蠢蠢欲動。
仁欽坐在客廳裡抽著香菸,他一扭頭,看見在德勒府盯梢的乞丐跑來,在院子裡向洛桑彙報著什麼,洛桑聽完,把他打發走了。一會兒,洛桑進了客廳,對仁欽說:“爸啦,探子回來報,這些天,其美傑布就沒出過院子。”
仁欽意外:“閉門不出,不對啊。”
“其美傑布是出了名的賭棍,三天不摸麻將,他手就得撓牆。從前跑印度回來,一定會約上一幫子人賭個昏天黑地,上次我在阿旺家碰見他,他已經一天兩夜沒下桌了。”
“洛桑,這次你說到點子上了。現在這位少爺,確實反常。”
“我讓人設個麻將局?”
“你別忘了,現在是德勒老爺的喪期,他不會出來的。”仁欽琢磨了一會兒,繼續說:“每次德勒家的商隊從印度回來,一定會給關係近的親戚捎些東西,這些親戚也會上門去拜會,可以利用一下其美傑布的親戚們。”
洛桑茅塞頓開:“爸啦,我明白了,這事兒您就交給我吧。”
一個禮拜之後,德吉準備試一試扎西,她讓旺秋安排僕人進來侍候。僕人端著乾果、點心放在德吉和扎西的桌子上。扎西伸手幫僕人挪了一個盤子,又拎起茶壺倒酥油茶。德吉坐在邊上不動聲色地看著,等僕人走了以後,德吉告誡扎西:“少爺是不會自己倒茶的,更不會伸手幫僕人擺盤子。”
扎西一臉窘態,嘟囔:“拉薩的貴族,寄生蟲。”
“你說什麼?”
“不自己倒茶,不擺盤子,全等著僕人侍候,我記住了!”
“你還要記住,像我們這種有身份的大貴族,接僕人遞過來的東西,伸手不能超過一尺。”德吉給他做了個示範。扎西學著她的樣子做了一遍,他看見旺秋在邊上壞笑,於是說:“旺秋,把茶遞給我。”
旺秋一愣,德吉示意他照辦,旺秋無奈,只好端著茶過去。扎西貴族派頭十足,看都不看他,伸出不超過一尺的手。旺秋把茶放到他的手上。
扎西故意折騰旺秋:“看什麼呢?再來一遍!”
旺秋看了一眼德吉,敢怒不敢言,只好把茶端去,又重複了一遍。
扎西故意教訓他:“做奴才的視線不能高於老爺的膝蓋,你這奴才,腦子被羊油糊了,看哪兒呢?”
旺秋氣得臉發青,瞪著他:“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老爺。”
扎西告狀:“少奶奶,你看見了吧,他總在邊上搗亂,我沒法練了。”
德吉只好說:“旺秋,照少爺說的做!”旺秋無奈,只好大弓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