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頭將煙徐徐吐出,突然,他閃電般地將燃著的煙和打火機向人群一扔,隨著某個女士的一聲尖叫,街道頓時亂成一團。趙兵早就觀察到了距他不遠有個公交車站,那裡正停靠著一輛乳白色的公交電車,候車的人們正擠著上車。他一把拉起那位姑娘,向公交車奔去。邊跑邊甩掉了那件米色的風衣,裡面是一件褐色的夾克,他又把一副墨鏡架到了鼻樑上--這些都是離開旅館時為應付緊急情況而準備的。
那個姑娘好像對他的舉動並不感到驚詫。她傍著他急跑,其鎮定的神態使他深深佩服。他和她三步並作兩步奔到了公交電車前,正要擠上車去,突然,一個正在候車的大漢一拳向他臉上擊來,趙兵一矮身,一肘打在那個大漢的襠部,緊接著重重一拳砸在那個大漢的鼻樑上。他擁著姑娘準備上車。但就在這時,公交車突然啟動了,原來是那個怕事的司機怕惹上麻煩將車開動了。
趙斌見機不妙,趕緊拉起姑娘的手跑進路邊的百貨大樓。因為車一啟動,站在空地的他會成為那些殺手槍的靶子,只有擠進人群,他才有可能趁亂逃離。
百貨大樓的門是那種帶有西歐風格的會轉動的玻璃銅轉軸扶手門,人一進去就會自由轉動。這是幢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建造的大樓,高大,洋氣,在十里洋場的上海灘很有名。趙斌一進門,趕緊和姑娘向二樓奔去。二樓是鐘錶櫃和鞋帽部,顧客不多。趙斌知道這樣規模的大樓肯定有消防通道,這種通道往往在大樓的一側,緊挨洗手間。他輕輕握著姑娘的手,像一對情侶。
終於安全了,趙斌噓了一口氣,他和那位姑娘從大樓的邊門轉了出來,這時的街上,已是華燈初上,天幕灰藍。趙兵剛想和姑娘說聲謝謝,沒防姑娘忽然一個巴掌響亮地抽在他的右臉頰上,趙兵一驚,不由退後兩步,這時只聽“噗噗噗”一陣響,身後的牆壁飛濺石屑,那是裝有爆炸彈頭的子彈打在牆上。這種子彈的穿透力很強,如果打在一個人的身上,連骨頭也能打斷,而且不易治療。趙斌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轉首看到對面馬路上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車窗里正伸出一支小口徑手槍藍幽幽冒著白煙的槍口。瞬間他就明白了姑娘打這一巴掌是為了救他。他猛一躥,連滾帶爬地閃到一棵樹後。姑娘也十分伶俐,緊緊跟著他。兩人一口氣跑進了一家宅院。宅院的主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吃驚地看著他們。那輛黑色的轎車的車輪飛速摩擦著地面,發出一聲聲很刺耳的聲音,一下堵在門前。從車裡跳出三條大漢,一腳將門踢開,對著房間揚手就是幾槍。有顆子彈從趙斌的頭部穿過,打在大廳正中的自鳴鐘上,發出了“鐺鐺”的響聲。
趙斌順手從桌上摸過一把剪刀,一腳將一把椅子踢向門口,同時將那把剪刀射了出去。剪刀紮在了一個大漢的胸口上。那大漢呻吟著倒了下去。但這時有一顆子彈射中了趙兵的左腿,鮮血頓時流淌了出來。趙兵一個滾身躲在了大衣櫃後。兩個大漢獰笑著逼上前來。姑娘和那宅院的主人哆嗦著擠在牆角。
那兩個大漢又是一陣猛射,大衣櫃被打出了一個個銅錢大的破洞。這兩個大漢的手槍都裝著消音器,是那種二十發彈匣的德國造快慢式手槍,可以連發,像挺小機關槍,近距離殺傷力很大,只不過震動力很大,使用的人須有一定的手勁,趙斌對它的效能很熟悉。
那兩個大漢從左右兩邊逼到大衣櫃前。趙斌掏出了藏在腋下的三把薄薄的柳葉飛刀,打算和他們同歸於盡。他咬緊牙關,眯起了雙眼,這三把柳葉飛刀已跟隨了他三十多年,是他的師傅“神刀燕子飛李三”送給他的禮物。這三把飛刀已飲過了很多敵人的血。三把飛刀成品字形齊射是師傅傳給他的絕技。單練一掌發射三把飛刀他就練了三年。他側耳聽著漸漸逼近的腳步聲。。。。。。
他的腿受傷得不輕,子彈把膝蓋骨也打通了,鮮血順著紅色的地板流淌了開去,只聽“噗噗噗”又是幾聲槍響,但他感覺到子彈不是在射向他,而是大衣櫃錢的某個目標,子彈的呼嘯聲也不如以前的沉悶,而是很尖銳,是把短射程小口徑的手槍。難道是這兩個毫無人性的殺手將姑娘和那宅院的主人打死了?趙斌一陣悲哀。他連累了那位善良的姑娘和宅院的主人!他要為他們復仇!
隔著大衣櫃他聽到了兩聲沉重的身體倒地聲,接著便是死一樣的寂靜。這不會是姑娘和宅院的主人受傷倒地的聲音,那位姑娘和宅院的主人沒有這麼沉重的體重,聽來卻像是那兩個大漢倒地的聲音。他們為什麼會倒在地上?難道被人打死了?而又有誰能在一瞬間把他們兩個打倒了呢?難道外面又來了一股神秘的力量?但這股神秘的力量為什麼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