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榮譽，也是你的壓力。明白嗎？”範天雷看著他。
“是，我明白。”
“做個模範人物，很累。但是軍隊需要模範，因為需要標杆。當你成為這個標杆，就會有無數人想超越你，而你不能被超越。為什麼？因為你是模範，你是標杆。你被超越了，算怎麼回事呢？說白了，你就是狼牙特戰旅的一面旗幟，一張臉啊！你能讓人家把我們的軍旗拔了，打我們的臉嗎？”
“不能！”
範天雷笑笑，把命令遞給他：“收好了，跟隨你一輩子的第一道命令。至於擇時去軍校培訓——雖然我現在還要用人，但這一關你也跑不掉——等到部隊閒下來的時候吧！紅細胞特別行動小組不僅是戰鬥隊，還是我們旅的幹部隊、骨幹隊。從這裡走出去的，無論是戰士還是幹部，都會是我們旅的軍政骨幹。你們現在大部分是幹部，不可能在這裡呆個十年八年的，那不是耽誤你們嗎？這是旅常委強化優秀青年幹部和士官隊伍建設的措施。今天有你們五個新活的紅細胞，明天你們就到各個連隊去，培養更多的紅細胞！你的那兩個戰友——王豔兵和李二牛，在部隊也會有前途的。”
“參謀長，我冒昧問一句，他們……也會提幹嗎？”
“為什麼一定要提幹才有前途呢？優秀的戰士只有提幹才能留下來嗎？只有當幹部才能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嗎？才能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嗎？”範天雷反問他。
何晨光注視著他，沒說話。
“我們是一支在不斷前進的人民軍隊，也是一支走向未來不斷改革當中的軍隊。解放軍不是光靠幹部打仗的，更重要的是廣大計程車官和士兵。尤其是優秀士官，是一支現代化職業軍隊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部隊現在對士官的重視程度你看不出來嗎？在未來，士官一樣是有前途的，而且會越來越得到重視！你很年輕，但是你腦子裡面的老觀念，要改改了。”
“參謀長，王豔兵他……他可能情感上不能接受。”
“他這麼順，不該磨練磨練嗎？不經過千錘百煉，你們誰也成不了好鋼！”範天雷說，“對一個男人來說，這點兒挫折算得了什麼呢？如果他連自己都戰勝不了，還能戰勝誰？男人，要受得了委屈，忍得了痛苦，耐得了孤獨，扛得起誤解！更何況，這根本不算什麼委屈。我相信我不會看錯你們任何一個，你們都會成長為真正的軍人，真正的男人。你是聰明人，該知道自己怎麼去做了。”
“是！”何晨光立正，眼神裡都是堅毅，轉身離去。
範天雷看著他的背影，笑笑：“模範？標杆？其實就是豎起來一面靶子，給大家瞄，誰都想瞄準你的靶心！小夥子，堅持住，你在軍隊的路還長著呢！”
第64章 （1）
1
王豔兵孤獨地坐在靶場一角，手裡拿著兩拐的軍銜，很失落。何晨光走到他身後，王豔兵笑笑：“你成功了。”
“我們都成功了。”
“不，成功的是你。我們一起當兵，現在你是軍官了。”王豔兵失落地說。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何晨光看著他。
“有話，你就直接說。”
“成功的標誌，就是成為軍官嗎？”
“你成功了，當然可以這麼說了。”王豔兵苦笑。
“豔兵，你想錯了。”
王豔兵笑笑：“我知道，我確實不如你出色。”
“我們都是軍人，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都是普通的軍人。我們……”
“你想跟我說大道理嗎？”
何晨光語塞。
王豔兵站起來，看著他：“咱們是一起當的兵，政治課也是一起上的，我也沒缺課……省省吧。我沒什麼，只是心裡難受。風風雨雨這麼久了，誰還不瞭解誰呢？你確實比我強，這點我承認。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的！”
“嗯，我等著！”
王豔兵把領章遞給他：“我希望你幫我戴上，這樣我會永遠記住。”何晨光看著他，沒動。
“怎麼？不願意幫你的戰友戴軍銜嗎？”
“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想太多。”何晨光接過軍銜。王豔兵詭笑：“就算你是軍官又怎麼樣？你戴著一毛二，我就不敢修理你了？”何晨光也笑了：“怎麼著？不服啊？”幫他戴上上等兵的軍銜。
兩個人還在鬧著，何晨光發現一個海軍少校站在邊上。兩人停住了，急忙敬禮：“首長好！”
少校抬起臉，兩人目瞪口呆——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