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恥辱,這個恥辱一度在他心頭反覆糾纏,鬧得他連覺也睡不好。作為中原大國至少趙頊這個皇帝是這麼認為地。被兩個域外民族欺負。讓他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打擊。年輕的他,再也忍不住了,被沈歡壓下去的改革朝政的慾念又升了起來。
這一次。他找上了帝國政權的第二人物韓琦。
四月地天鬧起了絲絲的熱氣,在深宮裡頭,這份燥熱,跟個襲擊人們的心頭。然而趙頊的第一句話,卻令韓琦感覺心頭拔涼拔涼的:“朕欲改帝國讓契丹党項欺負的局面,公可有良策?”
上了年紀的韓琦這些時日地操勞,更顯老態了,兩鬢白髮。皺紋像一道道地歲月痕跡刻在了他的額頭。不過他的眼睛還犀利有神,聞言之下。吃了一驚,眼睛放出駭人地光芒,沉聲說道:“如今陛下登基不過一月,局面稍稍穩定,又要大起波瀾嗎?不知陛下欲改的局面是何意思?”
趙頊道:“就是全面進行改革,使大宋國富民強!”
“欲仿當年慶曆之事?”韓琦三朝老臣,慶曆年間也已經是朝中重臣了,當年帝國的情況也糟糕了,因此宋仁宗也要奮發圖為,起用范仲淹為參知政事,實行所謂的慶曆新政,可這個新政很短命,一會兒就夭折了。當年韓琦與富弼也是范仲淹的擁躉,跟在後面搖旗吶喊,還出力,最後范仲淹黯然下臺的時候,他們也受到了牽連。所以現在一聽到官家又要搞什麼變革,他心裡就不寒而慄。說對方要行慶曆之事,其中也不無暗暗提醒重蹈覆轍。
趙頊這一個月來,總在思考他的大業,不成熟也老練了許多,聞言立刻明白韓琦的擔憂,趕忙說道:“陛下當以大毅力大決心促成此事,當不至於重演仁宗皇帝之事。”慶曆新政,本來搞得有聲有色,眼看就要有成果了,偏偏因為觸犯了某些階級地利益,給人偽造范仲淹要另立新帝地書信。宋仁宗是個好皇帝,卻不是一個有魄力的君主,因為朝局地動盪,他心兒一軟,只能把范仲淹貶謫出去,令大好局面一去不返怎麼說這次新政引起的動盪都沒有後來王安石造成的廣大,涉及的方面也沒有那麼多,若上位者堅持,也許還真給他們成功了。
可惜事實就是事實,再也不容更改。現在也徒讓後人看了嘆息而已,至少趙頊認為他有仁宗皇帝沒有的魄力;當然,在韓琦看來,又是另一回事:他快要六十了,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雄心壯志,只願帝國能在他有生之年安穩度過而已,因此一聽到又要行什麼變革,心頭第一反應就是反對。
“陛下,所謂變革,不是一蹴而就之事,事關重大,還需多多計議才成!”韓琦打起了太極,“陛下,不如提到朝堂,由大臣一起討論決議,如何?另外,太皇太后歷經三朝,見多識廣,向她老人家討教討教也不無益處。陛下您說呢?”
“哼!”趙頊不置可否冷下了臉,他對曹太后很尊敬,打心底地尊敬。他也承認對方於朝政很有見地,這也是他經常過去詢問的原因。不過他也知道,曹太后上了年紀,如今的態度就像韓琦差不多,只希望穩定而已。趙頊自己有好幾次在曹太后面前穿上軍裝,卻吃了冷臉,給對方一通說教,要他安心國內發展,不要強自用兵。這令趙頊很不爽,只能暗自壓抑下來。
“韓相公,這麼說你是不同意朕的主張了?”趙頊又怒又惱,韓琦三朝為相,在朝廷上有著莫可抗拒的威望,得不到他的同意,一切都難辦。這時候他想起沈歡當日的告誡,其中就有對韓琦的疑問。如今真遇上了,不由暗歎沈歡有遠見,可惜的是一個多月過去了,沈歡還是沒有給他一點具體的建議,真是太可惜了……
韓琦聞言苦笑道:“陛下,不是老臣不同意,就算臣同意了,也抵不了事。滋事體大,臣一個人說了不算,還是讓朝堂議一議吧,免得其他臣工說臣獨斷專橫!”
趙頊眼角縮了一縮,道:“那韓相公是說朕獨斷專橫了?”
“不敢!”韓琦低聲說道,“臣一心為公,也是希望帝國安好而已!”
“難道朕就希望大宋不好了?”趙頊爆發開來,“你去三司看看,帝國的財政已經惡劣到什麼程度了!你是宰相,不可能不知道吧?還有,這次西夏與遼人的敲詐,大宋無能為力,讓朕遭受了多大的苦難與恥辱,這些你們都有放在心上嗎?”
“陛下……”看著眼前激動的官家,韓琦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朕再也不能容忍了!”趙頊狠狠地說道,“真的不能容忍了!韓相公,朕意已決,你們政事堂就好好商議該如何進行變革示意吧!”
韓琦跪了下來,道:“陛下,您這是在為難老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