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嘿嘿直笑,心道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好文章了,不過你還存了一部史書啊,整整一部,那得多少字呀,以你的名頭,單是連載,都不知道要分多少期才能刊行完畢,這樣的話我都不知要賺多少倍了!
沈歡小心翼翼地道:“永叔先生,晚輩聽說你早些年收集了不少史料,也許寫成史料筆札也說不定,您看,若是有的話,可不可以……”
歐陽修變了臉色,沉聲道:“什麼史料筆札,子賢你莫不是昏了頭?”
沈歡一直在觀察歐陽修的表情,對方的變化,當然瞭然於心,不要怪他小心,也不要怪對方謹慎,他是從後世才知道歐陽修還撰寫了一部《新五代史》,是唐代設館修史以後唯一的私修正史,非常難得,也許還有著危險。唐以後,修史工作是朝廷的事物,須有皇帝下令才可以編修正史,而歐陽修此書是自己偷偷摸摸編修的,大概已經成書十年了,但是因為是私修,不敢宣揚,只能隱藏起來,好像史書記載是他去世後才由神宗皇帝下令讓他兒子獻上地,之後一直藏朝廷館閣裡。
沈歡不理睬歐陽修的嚴肅,又道:“永叔先生文章獨步天下,史文議論方面更是無人可比,當年為朝廷修成《新唐書》,天下景仰。若是先生有著史文,不如付予晚輩,以筆札的形式刊行天下。這樣也能對天下教化出一份力。於朝廷也有著大功。永叔先生以為如何?”
如何?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知道你有著一本史書………至於我是怎麼知道地,這個當然不能讓你這個古人知道有著史書,就不要藏私嘛,若是怕朝廷怪罪。可以以日記筆札地形式刊行,像史論一樣,瞞天過海,這樣朝廷也沒有話說。於你也可以讓此書光明正大地面向世人,總不用再戰戰兢兢地收在家裡擔心受怕!
“這……”歐陽修當然能聽得出對方地潛臺詞,一時為難了。
沈歡趕緊說道:“永叔先生,這雜誌是分期刊行的。您地文章若是長了點。正好可以分期發表,附以跋文後記,不正像一篇篇的文章而已麼!”
歐陽修臉色平靜了許多,定定地看著沈歡,沒有說話。
沈歡又道:“先生若還是有著顧忌,不如予文晚輩,晚輩與穎王交好,而他又是勤奮好學之人,若能讓他題字作序什麼地。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畢竟他是皇長子,以後……”這話說得更明顯了,若是你還怕朝廷怪罪,我去讓穎王做保護怎麼樣?有他保護。以後也沒有什麼禍患。穎王是皇長子,以後的皇位十有**是他坐……當然。這話有點大逆不道,不能直說。英宗與神宗皇帝對於修史工作一直都是很支援的,司馬光也是先私人修一些史送上給他們過目之後才大力支援轉為官修的,對司馬光的《資治通鑑》,他們的支援那是要人給人,要物給物!歐陽修的《新五代史》後來被發現,也只是收上去而已,並沒有多少罪責,因此沈歡這才敢攬下此事,讓穎王來做擋箭牌。
話說到這份上,歐陽修也沒有別地話可說了,正如沈歡所提示,與其偷偷摸摸藏著,還不如變著法子光明正大地發表,面向世人,只要操作得當,想必是沒有什麼事地。他當年心血來潮就修了一部五代的歷史,於今已過十年了,十年來,卻不敢把它面向世人,這是文人最大的痛苦,有好文章不能拿出來共享,比便秘還要可憐!
“子賢,老夫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史書的事,老夫也不打算深問。你說的不錯,此書再是留著,可能還會給子孫帶來禍害,還不如趁著你這個新鮮的雜誌發表出去!唉,此書可是老夫的心血呀,你得小心操作……你總不會害了老夫吧?”
“我是怎麼知道的?當然不能告訴你是從後世瞭解的!”沈歡心裡暗笑,趕緊發誓一般承諾穩妥操作,不讓對方擔心。
歐陽修又是唉聲嘆氣,轉身走到東邊地一大書架前,低下身子,開啟底層的一個抽屜,在裡面摸了半晌,這才拉出兩個大盒子,長兩尺多,高亦達兩尺,可謂龐然。怕是不輕,歐陽修把它們抬到書桌一放,輕塵飛揚,摸索著打看盒子,神色複雜起來,有緬懷,也有激動,還有淡淡的愛惜。盒子裡面有一層絲綢覆蓋,抽開一看,正是文稿,整整兩大盒子之多。
沈歡湊前一看,不盡佩服,整整一部史書,全由自己私人撰寫,雖然說採集了不少史料,卻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非大毅力者不能為之,看向歐陽修的眼神也熱切得多了。
歐陽修摩挲了一些書稿,嘆道:“整整十年了,此書終於要面世了麼?子賢,這就是老夫私撰地《五代史記》,逾今已有十年,編修地時候,差不多花了二十年時間,可謂老夫三十年的心血,如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