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只是個孩子,他只想做個和尚,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大人可不可以對將軍說,安國寺住的不舒服,換個地方,也不再要一休陪同了呢?”
面對一個母親的請求,沈子成本是無法拒絕的。可是沈子成也知道,菊夫人的想法實在有些天真,一休的身份,註定了他永遠會讓一些人不爽。而不爽他的人,雖然沒有足利義滿的勢力大,卻也是在朝野在鄉里有根基有地位的人。這些人想要一個小孩子的命,實在是太簡單的。就算自己這次推開了一休。也必須要讓足利義滿將來能把一休保護的很好才行。可是,足利義滿那個老狐狸到底打的什麼算盤?沈子成可一點兒也看不清楚。
“菊夫人,你大可以不必這麼緊張。從今天晚上的事情來看,那些人未必是想要一休的性命。這件事,足利義滿將軍一定會處理的。當初是他把一休小師傅給保下來的。他就絕對不會容許別人殺死一休。這樣的話,他還怎麼成為權傾朝野的幕府將軍?”沈子成想了想,還是用這個理由來安撫菊夫人的心。
菊夫人秀麗的臉龐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閉上了口。沈子成又何嘗不知道,足利義滿這樣的人物,絕對不會去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他保一休,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現在的沈子成根本就推測不出來。因為,沈子成還根本不是一位政治人物。他不可能用自己淺薄的政治思想去推測足利義滿的心,那樣,絕對會是一個大笑話。
“多謝大人今日援手。還望大人將來能夠多多關照一休。”菊夫人謝過沈子成之後,兩腿一併,站了起來,款款走到門口,轉身對沈子成鞠了一躬,消失在門外。
沈子成閉上眼睛,靠在牆上,靜靜的回想著這位母親的請求,忽然苦笑一聲。自己是大明的錦衣衛,又不是日本的幕府將軍。居然這個女人來求自己,而不是去求足利義滿,實在是很可笑,很可憐……
“母親大人:
您好嗎?
昨晚我在杉樹的枝頭邊
看到了一顆明亮的星星。
星星凝視著我,
就像媽媽一樣,
非常的溫柔。
我對星星說:
不能沮喪哦,(因為我)是男孩子。
如果寂寞的話,我再來找你說話……
什麼時候呢?大概…吧。
就寫到這裡吧,期待您的回信,母親大人。
一休。
母親大人:
您好嗎?
昨天,寺裡的小貓
被鄰村的人
帶走了。
小貓哭了,
緊緊抱著貓媽媽不放。
我(對小貓)說:
乖,別哭了,你不會寂寞的。
你是個男孩子對吧?
會再見到媽媽的。
什麼時候呢?一定(會)…吧。
就寫到這裡吧,期待您的回信,母親大人。
一休。”
沈子成低低的吟唱著這小時候就已經學會的歌曲,漸漸的靠著牆壁滑了下去,蹲在牆角下,他那五音不全的聲音,竟然唱出了無盡思念。透過窗紗的月光,照在沈子成的身上,似乎從他的眼角閃過一點晶瑩的光芒。是他在流淚嗎?是沈子成想起了已經天各一方的母親嗎?是他依然捨不得生育他的父母嗎?每一位母親,都是這樣,把自己的愛,無私的奉獻給子女。
“女人,在這個世界是弱小的!可是,母親卻是偉大的!”沈子成擦了擦眼角,忽然抱起榻榻米上的枕頭,一下子就滾到了床上,將臉深深的埋在枕頭裡。任憑月光像輕紗一樣籠罩在他的身上。
天色大亮之後,使團的人就已經全部起身了,治部卿和治部大輔帶著日本的官員和護送的隊伍來到了安國寺迎接大明的使臣。可是,治部卿和治部大輔卻撲了半個空。為何是半個空?朱棡作為使者,蘇坦妹作為使者,都留在安國寺裡,準備和足利義滿見面。可是沈子成卻帶著楚方玉,還有一休小和尚。走了!
治部卿和治部大輔兩人汗如雨下,副使怎麼說走就走了,這麼不給面子?到時候要是足利義滿責怪下來,自己可怎麼辦才好?
朱棡看著治部卿和治部大輔的窘樣,心頭一陣好笑,這是早上他和沈子成商議的策略。沈子成說的很明白。之所以足利義滿先把他們晾在安國寺。無非就是存了要和大明爭個高下的心思。既然如此,自己乾脆把事情做到底。使臣,有一半出去玩去。不過,朱棡是要留下的。因為沈子成對出使這些事,繁雜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