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2 / 4)

所發生的,不正是清代中國的歷史事實嗎?這也許就可以回答那些勞動過密,以及過密只會使佃農更為不利的種種觀點了。

最後一個問題,就是這種現象的達成,究竟是由於農民的“鬥爭”,還是地主的“讓”(情讓、忍讓),即中國傳統儒家理念作用的結果?為此,在中國社會科學院的一次演講中,與會學者(農村所、經濟所、社會學所、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曾為此發生了有趣的爭論。

我在調查中也遇到過訪談者(業主)說,無論豐歉,租子是絕不會收足,總歸是要減的。為什麼呢?是因為家教就是做人要“厚道”,佃戶提出要求就不好拒絕。費孝通先生也曾寫道:佃戶可能很窮,一開口就要求免租或減租,地主則會因人道主義教育的影響,而不願意勒索佃戶。

那麼,究竟是應把它稱為“階級鬥爭”呢,還是某種“情讓”(或所謂“道義經濟”)的結果?抑或是市場上“交易雙方的一種日常性除錯”?——對此人們一定會有不同的看法和爭論,也很難給出一個斷然的回答(詳見

第六章,全書共六章)。我則希望有更多的同人關心這一問題,和參加到討論中來。

三、傳統政治不能以專制概括

這一組文章主要談的是關於中國傳統政治理念的一個大問題,多為最近兩三年所作,其中一小部分曾在《讀書》(2009年第11期)上發表。

在對中國傳統三大誤讀的批判中,我的觀點看起來都是“匪夷所思”的,所以它也被我戲稱為“一個人的戰爭”。其中尤以不同意世俗的觀點,說中國傳統政治是什麼“專制主義”為甚,它可能是最違眾和受批評最多的了(一笑)。

《讀書》文章《“史華慈問題”——中國思想史上的那塊天花板》(2009年第7期),一開頭就借用史華慈的話說,中國歷史中有一個惱人的問題總是不斷出現:為什麼始終不曾出現過一個與此深層結構相異的替代品?作者(趙瑞廣)指出,這所謂“深層結構”,實際上就是中國歷史上至高無上的皇權:它“還真讓我們無言以對”,“成了我們文化的一個軟肋,一塊中國思想史上不可逾越的天花板”。

這樣的論點可以說很有代表性,絕大多數讀者大約都能同意。但,不知各位是否想過,這樣一來,好像古代希臘倒是“典型”,中國傳統政治理念卻是“變異”的“怪胎”了。在我看來,事情也許恰應倒過來,稱中國傳統政治理念為“典範”,希臘才是“異常”。

作者以為,中國傳統政治理念不能解決這一惱人的根本性問題。但我們也可以反問,西方政治是否就能解決那些問題?或者單靠著“制度”,是否就可把它解決?比如,希特勒即曾經過“選舉”上臺;美國總統有若干行事相當“專制”,這是美國朋友的意見;義大利朋友也說:我們夠民主吧,但並未解決貪汙問題……

也許還該問問,在高談民主的人士中,又有多少曾經在國外生活過較長一段時間,從而真正體悟過實際生活中的“民主”,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換句話說,當今世界上恐怕並不存在一種“萬靈”而“一無破綻”的政治制度和政治理念。把它強安在中國頭上,或是西方頭上,以為如此就可以了,恐怕並不妥當,也可以說是一種“妄念”。

本文也不企圖解答中國傳統政治理念,到底是什麼這一個大問題。只不過提議,為解答這一問題,可否反過來想一想?

自2008年以來,我們不少同人都捲入有關勞動合同法、糧食安全及金融海嘯等問題的爭論,亦發表不少言論(從某種角度來說也夠“民主”了吧),但回過頭來,也不免感嘆:如此操心勞神,卻又何必!回家“抱孩子”,豈不更好?

孔夫子曾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是不是這個道理?

當然,我這樣做也有自己的想法,就是為一部分“學生”和“有緣”者破“迷”(而且是“有來學無往教”),從另一方面講,我不過是一介書生(偶遇尊龍先生,聽此介紹後戲稱我為一“快樂的書生”),空發議論,絕非干政而已。

說來說去,中國傳統政治理念就是讓大家把權力託付給“一個人”,讓他替我們“當家做主”(而不是像頭兩年所說:“大家都來當家做主”),而我等也可免除了“冒充”技術專家的煩難,“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昔日我曾在課堂上說:要是果真全面小康和諧了,我又何必苦心研究糧食問題?專心當一個大學老師豈不更好!

因此一位同學在我的部落格上寫道:這讓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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