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撥開前方的灌木時早已傷痕累累。樹枝劃過她的臉頰,留下道道帶血的深溝,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有麻麻的鈍感。
從樹叢中鑽出時,眼前頓時一片敞亮,不知不覺,她已經逃到了山道上。然而,就算是在大路上又如何呢,那些人不會放過她的,那些屠殺了村中所有人的劊子手!女孩的眼中燃起復仇的火焰,雙腳卻不受控制般越來越沉重,眼前也漸漸昏沉起來,身體好疲軟,好想就此倒下,一睡不起…
然而,身後那嘈雜的追逐聲卻讓她無法停下。那越發清楚鮮明的交談聲與刀劍砍撥樹木的聲音就是她的催命符!催著她不停地奔走!
沿著山路逃跑的人類女孩,看到迎面而來的兩個銀色身影,男子冷酷而俊美,女子嬌俏秀美。這是… 妖怪!那迥異於人類的髮色、眸色、以及奇異的華服,鮮明地顯示出兩者非人的身份。平時的她或許會尖叫著躲在哥哥身後,但現在,她已經沒有可以依靠的物件了,也沒有回頭之路了。
身體是那麼疲憊,她甚至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唯一清楚記得的,就是跪在妖怪身前,可憐地祈求他們的庇護,指望著妖怪們萬分之一的仁慈…
“求,求您…”她如此卑微地跪倒妖怪身前,心中甚至沒有害怕與恐懼,只有透過黑沉雙眼隱約可見的堅定與執著。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人類所追殺,向妖怪求救,身為人類的自己,也太悲哀了吧… 有著翡翠色美麗眼眸的女孩驚訝地看向她,矮身在她身前,握住她沒有知覺的雙手,溫暖而溫柔地看著她。
大概,沒事了吧…這是人類的女孩眼前一黑、徹底陷入昏迷前的最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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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彷彿能感受到清透的水滑過她的臉頰,灰塵與血漬被盡皆拭去,餘下一片清爽。意識在慢慢回籠,記憶在慢慢復甦,追殺著她計程車兵們,黑暗看不見前路的野林,她在其中奮力奔跑,終於看到了光亮,然而,光亮處卻是持刀等候著她的武士。不要!女孩額前又滲出一層冷汗,被夢魘徹底驚醒。
“沒事吧?”清雅俏麗的銀髮女孩關心地問她,但那異於人類的綠眸卻讓她往後一縮。
良久,人類的女孩才意識到了這個處境,這兩個妖怪,不但沒有殺死她,吃掉她,反而還救了她。想到這裡,女孩努力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卻因為難以掩飾的悲傷而更讓人心酸。
“已經,沒事了。”銀髮少女溫聲說道,注視著她的目光憐惜而溫柔。
菡試探性的伸出手,見人類女孩沒有反對,就將那隻傷痕累累的手包在手中,溫熱的溫度透過手掌穿到了女孩的心間,彷彿有一股暖流向她湧去。女孩回握住那隻雪白纖細的手,因提心吊膽而不曾落下的眼淚滴在了兩人相握的手背上,女孩哽咽著呼吸,用力地點頭,撲入那個僅僅是初次相見、卻柔聲安慰她的銀髮少女懷中。
待女孩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即使不停地抽噎,也能斷斷續續地開口時,終於開始講述起她的故事。一如所有普通女孩,她出生在一戶勉強能溫飽的農家,即使年景不佳,但是與父母、長兄、次兄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平淡也幸福。他們的村莊人口不多,城中的大人們對她們徵收的稅也並不嚴苛,大概明白他們也處境維艱。所以,即使他們從未見過城主大人,他們仍然心懷感激,對城主大人敬重有加。
然而,好景不長。在村民們未有防備之時,殘忍計程車兵們帶著鋒利的刀劍向他們襲來,將這個幾乎與世隔絕、孤立無援的小小村莊屠殺殆盡。她本應也被殺死,但是不知為何,也許父母和兄長們的庇護,也許是所有村民們的絕望,讓她沒有徹底死去。在那些屠殺者離去後,她勉力從死屍中爬出來,卻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於是…
“那些,那些追殺我的人呢?”紫檀(しだん,shi da n)含著淚後怕地問道。
“邪見解決了。”菡不能認同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哪怕那些人是奉命行事,但是屠殺整個村莊,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倖存者,這樣的殘酷遠勝於妖怪,他們身上帶著的強烈血腥味,不說殺生丸,連她和邪見還有云奈都能清楚地聞到。
事實上,在紫檀說出之前,那些囂張狂妄計程車兵們就已經大笑著說出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威脅著要菡等人也一併殺死。這種程度的冒犯,都不用殺生丸出手,邪見的人頭杖就足以解決了。而菡也只是微微將頭撇開,沒有出聲。如果說有的錯誤是情有可原,這種殘忍的屠殺卻是罪不可恕。也正是因為知道人類女孩的無辜和可憐,所以菡才會特意留下照顧她,而沒有像邪見說的那樣,在為她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