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跟他們討論先進管理和金融理念幾乎就是雞同鴨講。杜若連忙找了一位相熟的專家耳語了幾句,那位教授笑著安慰杜若,九人的專家組呢,一個人的意見沒問題的。
果然,會議進入專家討論之後不久,那位老領導就開始製造障礙,上來第一個問題就是質問杜若把國企股份賣給外資跟賣國有什麼區別。
這個帽子扣得太大,會場上一時鴉雀無聲。
還是主持會議的部長朗聲笑著緩和了一下氣氛:“老首長是提醒我們不要犯錯誤,雖然十六大已經明確提出來要‘走出去,引進來’,但是我們還是要提高警惕,不要因為大意讓國家受到損失。”
部長的話既沒有明確反駁老首長,但是也引用了十六大的指導思想,顯然也是在表達對杜若的支援。
有了部長的話,會場上的氣氛才又活躍了起來。但是老首長的鷹隼眼只是緊盯著杜若看,看的杜若都有些發毛,不得不借故躲開了他的注視。
部長大方的揮了揮手:“下一位專家的意見呢?”
“魏部長,”老首長果斷的插話進來,準備發言的專家一時沒敢講話,只聽著老首長用低沉的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繼續說,“杜衡當年就藉著改制,搞垮了我們部裡最引以為傲的企業,現在,你是打算讓他們杜家,故技重施一次嗎?”
……
……
“老首長,說笑呢?”部長終於接話。
“我說笑?在座的各位有誰不知道當年那個大國企改革的痛?幾萬人下崗,幾十億資產的流失,我們國家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經濟決策失誤,多少年的努力付諸了東流。”說到這裡,老首長的聲音已經出現了起伏,他緩和了一下,才繼續說,“當年為了穩定,總理不得不在常委會上定論這是發展道路上的不成熟。考慮到杜衡畢竟是老革命,雖然有錯,不能一次抹殺。但是現在,你就打算讓悲劇在她女兒手裡再重演一次嗎?”
說到這裡,老首長似乎是故意給在座的各位一點消化的時間,當年那個巨無霸國企的倒塌,確實是一個悲劇的案例,多少人為此做過反省總結,可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真正力排眾議讓悲劇無可挽回的那位中央領導,就是現在這位主持改革者的父親,這是多麼讓人聯想的關係……
老首長盯著一直端坐不動的杜若,陰鬱的眼神似乎想從眼前這位小字輩身上看到當年蠻橫的杜衡,老首長自認一生為國為民,可是當年沒能攔住杜衡結果坐視那場悲劇發生幾乎是他一生的痛,他緩緩開口,繼續說到:“杜若,你知道麼,當年你父親的改革方案,第一步,也是從割離原有職工開始的。”
所有的眼光都指向了杜若,杜若的嘴蠕動了一下卻沒急著說話,她坐直了身板,眼睛沒有絲毫閃躲的看向老首長,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是我父親,在座的各位,也不是當年的蘇聯專家。”
眼看會議的走向已經失控,部長抓緊叫了停,他雖然本意上還算欣賞杜若,可是,之前的雜音他可以置若罔聞,老首長提出的問題卻讓他猶豫了,他不得不考慮眼下繼續支援杜若會帶來的輿論風險。
在一片暗流之中,改制方案被擱置了,當杜若看到檔案下達讓她的分管工作從技改轉向工會的時候,她也只是一直沉默,根本沒有回答秘書她打算什麼時候回廣州。
杜若的拒不付任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變成了話題,有人說她這是還在北京繼續爭取,也有人說她知道在體制內前途無望打算辭職,甚至還有人說她也許是受不了打擊自殺了。
聽到最後一種可能,林雨希嚇出一身冷汗。她顧不上手頭的工作,到處打了一圈電話,可是誰也不知道杜若在哪。林雨希急的直轉,還是葉茗提醒她,杜若會不會是回自己家了。林雨希才發現自己找了一圈卻忽視了眼下,便掛上電話匆匆趕到了杜若家。
林雨希開啟門,果然在床上找到了杜若,杜若的臉色是那麼的嚇人,林雨希竟然害怕她是不是已經沒有呼吸了,便急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卻被杜若伸手打掉。
看著杜若打掉了她伸過來的手,卻只是換了個姿勢繼續蒙著頭睡覺,林雨希氣不打一處來:“杜若,多大的事情,誰這輩子沒經歷過幾次挫折,有必要這麼要死要活嗎?”
杜若根本不想搭理林雨希,任林雨希在邊上罵了她半天,硬是一句不回答。
林雨希氣急敗壞,扔給杜若一句話就負氣而去:“你有本事就真的自我了斷了也好過在這裡半死不活。”
坐著車裡,林雨希還是不解氣,一直那麼出色的杜若怎麼遇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