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經過一夜沉澱,葉檀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他只是不甘。明明仇人近在眼前,可他卻無能為力。
吳春生著人進來送飯的時候,見葉檀坐在窗前發呆,窗戶開的極大,雖已入夏,可早晚卻並不怎麼暖和。
吳春生讓人把飯菜擺好,走到葉檀跟前,慈聲勸道:“夫人,早晚天涼,當心身子。”
葉檀不語,只一味的發呆。
吳春生等了等,回頭見飯菜俱已擺好,又道:“夫人,飯菜已經備好,您用點東西吧。”
葉檀依舊無視吳春生,他現在不想見到任何與殷晟有關的人和事,可惜吳春生不知道。
殷晟上朝前,囑咐吳春生,葉檀醒來,一定要看著葉檀用飯和吃藥,吳春生對殷晟的話自是奉行,可現下,葉檀對他的話,根本充耳不聞,他亦不敢去強迫葉檀,只得一遍遍的催促。
“出去。”葉檀本不欲開口,可看著一個年邁之人在耳邊苦口婆心的勸著,又於心不忍,只能冷冷開口。
吳春生愣了一下,平日裡葉檀一直待人和善,即便是對下人,也從不呼來喝去,頗為有禮,今日葉檀這般反常,再加上殷晟上朝前的吩咐,吳春生隱隱猜測他們二人之間發生什麼,卻也無能為力,最終只能在心中默然嘆氣。
葉檀貌似漠不關心,可殿內的動靜卻一點都沒有逃出他的耳朵,待殿內的人退盡,葉檀的肩膀立刻垮了下來,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恨不能將蘇英抽筋剔骨,可如今卻只能被囚禁在這一方天地。殷晟說的沒錯,他殺不了蘇英,整個後宮,只怕能要了蘇英命的,只有殷晟一人,可殷晟不能。
吳春生在外面盤算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吩咐人去把藥端來,這才又進去。
葉檀聽到聲響,把脊背挺直,依舊無動於衷的望著窗外。
吳春生看著桌上已經冷透的飯菜,嘆了口氣:“夫人,您大病初癒,怎麼能不吃東西?”
葉檀不語,吳春生也不敢硬勸,他擺擺手,著人將飯菜撤去,又吩咐去做新的,待藥端來,才又開口。他端著藥走到葉檀跟前,輕聲道:“夫人,該服藥了。”
葉檀微微把頭別開,不予理會。
吳春生道:“夫人這般折騰自己,皇上知道了,該心疼了。”
“心疼?”葉檀嗤笑,頗為不以為意,將人軟禁,自己卻避而不見,這心疼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夫人。”吳春生還欲幫殷晟說話,葉檀已經起身。
“你下去吧,我乏了。”
“可這藥……”吳春生為難,葉檀若連藥都不喝,那殷晟交代下來的兩件事,他便是一件都辦不成了。
葉檀步子一頓,微微搖了搖頭,邊走邊說:“不對病症,藥再好又有何用?”
吳春生愣了一下,有些沒明白葉檀的意思,這藥明明是柳大夫開的,已經吃了好些日子,怎地突然就不對症了?可看著葉檀已經準備睡下,只能訕訕退了出去。
臨近中午的時候,殷晟猶豫再三,還是來了宜春殿,他本不欲出現的,可對葉檀,他著實放心不下。
吳春生本已經準備去向殷晟回稟葉檀的情況,結果還沒來得及過去,遠遠的便看到殷晟過來了。吳春生急趕幾步迎了上去:“皇上。”
殷晟低聲道:“怎麼樣?”
吳春生面露難色,朝殷晟跪下道:“奴才有負皇上所託,夫人她……”
吳春生不說,殷晟也明白,他嘆了口氣,示意崔柏扶吳春生起來,道:“罷了,朕去看看他。”
殷晟進去的時候,葉檀已經睡下。殷晟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坐到床邊,看著葉檀的睡顏,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從開口。
葉檀睡得並不踏實,夢裡全是衛氏擋在門口拼死護他的畫面,葉檀微微搖著腦袋,口中呢喃的喚著:“娘……娘……”
殷晟聽著心酸,他拉過葉檀的手,想要安慰葉檀,卻是觸手冰涼。殷晟一驚,伸手摸上葉檀的腦袋,燙的駭人,頓時臉色大變。
“崔柏!”殷晟急喚。
崔柏忙跑了進來。
殷晟道:“快去請葉太醫來。”
崔柏應聲,急忙往太醫院去了。
好在葉少邈近來頗為安生,少有該當值時不在的情況,崔柏離開沒一會兒便帶著葉少邈來了。
“怎麼又病了?”葉少邈抱怨著踏進門,看殷晟的眼神頗為不善。
殷晟沉默的讓開,葉少邈拉過葉檀的手給葉檀切了切脈,眉頭緊蹙道:“怎麼好好的就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