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瓷盆裡雙手捧著端了出來。
那狗還在門外向裡望,一看見我,立馬轉過來,我試探著向它走了兩步,那狗衝著我呲呲牙。
我快跑了兩步,將瓷盆往地上一放,狗兒幾步衝過來,地上的鐵鏈“嘣”的一聲被拉緊。
“豆芽!”
我聽見二爺在屋子裡喊我,聲音都變了調。
這是二爺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喊我的名字,我轉頭看見二爺緊鎖的眉頭,隱約覺得自己又闖禍了。
八爺出來,見著我給黑毛沏的茶水哭笑不得,“這五爺的狗見這丫頭竟不咬她,還真是奇了。”
二爺站在門口,一雙鳳目緊緊的盯著我,“怎麼這麼沒有規矩,五爺的狗也是你碰的嗎?”
我有點委屈的低下頭,就見那黑毛喝淨了盆裡的水,叼著那青瓷送回了我腳邊。
“回後院待著去,沒有我的話不許過來!”
二爺說話聲音不大,語調也很平靜,可我知道,二爺這是生氣了。
我縮在後院的亭子裡,隱約聽見前院又來了人,來來往往熱鬧得很,也不知那黑毛怎麼樣了,有沒有人給它拿吃的。
長沙的冬天並不暖和,不冷但是很涼,是那種透進骨子裡的涼,風一吹就好像能吹進骨頭裡,冷的牙根直打顫。
這個季節,只有二爺的園子裡能開出這麼鮮豔的花,先前的那些個杜鵑都落了,二爺叫人換上了一株株紅梅,凌寒傲雪,花開正濃。
我忽然想起,夫人還在的時候是最愛這紅梅的,二爺常剪了幾支開著旺的,□□白玉瓶裡親自修剪,如今,卻沒看見二爺再來折花了。
我正想著,忽然察覺有人在背後拍我,“你這丫頭,在這發什麼呆?二爺喚了你幾聲都聽不見。”
我轉頭一看,竟是八爺,二爺正坐在亭子中央的石桌前,目光清涼的看著我。
我忙過去拂了拂身,“二爺,奴婢給您沏壺茶吧。”
二爺點頭說好。
我便去廚房尋了個壺,沏好了給二爺端來,八爺看了不禁笑道,“你不會讓我們和五爺家的狗兒喝一個茶吧。”
我趕忙搖搖頭,“不會的,這壺奴婢沏的用心了些。”
二爺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和青衣絹花待了那麼久,怎麼就沒跟她們學著點?”
我低下頭想了想,哪裡知道二爺指的是禮貌和規矩,當下也沒隱瞞,“奴婢和她們學了幾句戲曲兒,只是不及她們唱的好聽。”
“哦?戲曲兒?”二爺好像一下來了興趣,“你唱來幾句聽聽,若是唱的好,我明日便找人教你。”
我學著絹花的樣子掐了個蘭花指,又邁了個交叉步,手臂在空中慢慢劃過,“自從我,隨大王征戰西東~~”
“咳咳……”
二爺一口茶噴出來,我一見忙住了口,拿了手絹上前遞給二爺。
“是不是,奴婢的茶葉又放多了?”
二爺笑了笑,對著我擺擺手,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二爺笑,眼睛眯起來彎彎的,比之院裡的冬梅還要明豔些。
二爺道:“這戲你還是不要學了,不過我見你身姿輕盈,這下地的功夫你還是可以學點的。”
我忙俯下身,“謝謝二爺。”
二爺對著我點點頭,轉頭對八爺說,“我回房換身衣裳。”
我上前將二爺的杯子收進茶盤,二爺起身欲走,可走了兩步卻又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
二爺身後落梅如雪,微風浮動,吹起點點梅瓣,都落在了二爺的肩頭。
我不由一怔:“二爺?”
“這五爺家的狗你莫要再動了。”二爺說,“此狗兇悍無比,咬人便不鬆口,吃人連骨頭都不剩的。”
我忙點點頭,“奴婢知道了。”
二爺轉身走了,我不由鬆了口氣,可不知為何,總感覺背後還有雙眼睛在緊緊盯著我。
我一轉身便看見了八爺……
八爺見我轉過身,下意識的笑了笑,方才二爺笑的很是好看,可這八爺笑的怎麼看怎麼��恕�
“你叫什麼名字?”八爺問我。
“奴婢名叫豆芽。”
“還真叫豆芽……”八爺似乎喃喃自語了一句,我心道,叫豆芽怎麼了?我原來有個姐姐,還叫菜芽呢……
“你是怎麼進府的?”
“奴婢是夫人從街上撿回來的。”
“哦,這就對了。”八爺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鼻子上的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