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
虛掩的門扉突地被人從外面踢開,幾個穿著兵丁制服的男人從外面闖了進來。
百靈嚇得又差點叫出聲來,連忙抓著蕭御的袖子緊緊地貼著他。
蕭御皺眉看向來人,那幾名士兵凶神惡煞地打量著蕭御,惡聲惡氣地質問道:“你就是這間院子的住戶?!”
蕭御道:“在下正是。這院子剛租下來沒幾天,敢問幾位軍爺,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巡衛隊的伍長站了出來,諷笑一聲,“我還正要問問你發生了什麼事呢。那個帶路的更夫呢,讓他出來。”
後面計程車兵呼喝著把一個人推搡到了最前面,那人手裡抱著個打更用的梆子,苦著臉道:“各位軍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打更的時候看到這家院子外面躺著個人影,我怕這裡出了什麼事,才向各位軍爺彙報的。”
百靈出聲道:“我們根本不認識外面那個人,他倒在我們院子外面就活該賴上我們了?跟我們根本沒有關係。你們既然來了,還不趕快把人帶走。”
伍長歪著嘴笑著,亮出手裡捏著的一張紙來:“小姑娘,有沒有關係可不是你們說了算。這人攜著白紙血字的狀子,半夜命喪貴府門前,這得是多大的冤屈哪。”
百靈叫道:“不可能!我們剛來京城沒幾天,怎麼可能惹上人命官司!你們去街坊鄰里打聽打聽,我們連院門都沒出過,根本不認識那個人!”
蕭御自然沒有百靈那樣天真,這擺明了是有人陷害,竟不惜搭上一條人命。
他走向院門,倒也沒人攔他,伍長帶著幾個士兵一道走了出去。
剛一出院門,先看到的便是散落在街道上滿地皆是的狀書,門板上更是密密麻麻地糊滿了,看上去很有幾分觸目驚心的效果。
蕭御隨手撕下一張來看了看,上面只有聊聊十幾個字。
富貴夫人,千金驕女,為富不仁,欺凌弱小,以勢壓人,上告無門,冤,冤,冤。
這算什麼?語焉不詳的,這樣也能定罪?
此時門外已經漸漸聚集起一些出外擺攤或趕集的行人,原本不起眼的小院門前被衛兵帶來的火把照映得透明堂亮,有那些識字的也從地上撿起狀子來唸給周圍的人聽。
蕭御轉頭看向倒在門邊的人,縮成一團動也不動,似是已經凍僵了。
他蹲下身來想去檢查一下,卻被士兵攔住。
伍長道:“這位公子,人死為大,你還想毀屍滅跡不成。”
蕭御皺眉:“我是大夫。”
伍長嗤了一聲:“人都死透了,一刀插在心口上,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你是大夫又如何?你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蕭御眼睛仍舊看著地上那人,只是光用眼睛看也看不出個什麼,那人面色青白地蜷縮在地上,肢體僵硬,一身上血,任誰都當他是死了。
“我只檢查一下就好。”蕭御道。
伍長不耐煩地推開他:“行了,少說那些沒用的,你還是說說這血書狀子是怎麼回事吧。”
周圍有人突然出聲道:“這人我認識啊,這不是那天帶著生母去逼鳳太醫和離的那個鳳大姑娘麼?怪不得說自己是大夫呢,這是女承父業啊。”
“鳳大姑娘?你眼花了吧,這分明是個男人啊,哪來的鳳大姑娘。”
眾人一陣低聲喧譁,又有人道:“沒錯,就是那個鳳大姑娘。我不認得她,我認得她身邊的那個小姑娘,當時還從我身邊鑽過去的呢。”
“是了,就是她!”
百靈面對地著眾人的打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鬧不清楚狀況,只是聽著這些議論聲,直覺得感到不甚友好。
那天支援她們夫人和離的好心人,此時卻對著她和她家姑娘指指點點。
“那人真可憐,也不知道遇上什麼事兒了,這是拼上一條命才能給自己申冤哪……”
“能帶著生母逼父和離的不孝子啊,果然不是什麼善茬。”
百靈有些著急地分辨道:“我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啊!誰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們是好人!”
伍長也不再跟他們多廢話,手一揮:“帶走!”
一名士兵道:“頭兒,裡面還有一個婦人呢,抓不抓?!”
伍長甩著狀紙:“蠢才,這頭一個說的就是富貴夫人,你說抓不抓!”說著一腳踹向那士兵。
“倒是這位公子——”他轉頭目光不正地打量著蕭御,“果真是位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