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些讓人心驚膽戰的日夜終於過去,他們每一個人都完成了沉重的任務,從此之後,許或還會有磨難,可最難熬的時候,終於已經過去了。
只不過,“東平郡王妃”的梗,致力於給瑄王添堵的黛釵小聯盟是不會放過的。幾日之後,瑄王收到一份薛府送來的女戒,和林府送來的女則的時候,他面目表情是何等的精彩,足矣讓御林軍的將士們樂得噴飯了。
只是如今,吃過了早膳,眾人很快就要踏上了回京的最後一程了。
球球作為被人圍觀的東郡主帥,今日特地被珍珠她們打扮了一番。一身銀色輕甲的小姑娘身上罩了一襲火紅的披風,披風之上,使用銀線勾勒出來的青龍圖案。
球球沒有帶厚重的頭盔,而是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幾縷髮絲調皮的垂落在她的兩頰,顯得少女格外的英氣又有幾分瀟灑不羈。
所有人都知道,球球是長得很好看的。可是當她穿了這麼一身出來的時候,所有人卻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在東域的時候,球球不是用大兜帽遮住大半邊臉就是用面具遮住上半張臉,所以,當她露出已經褪去嬰兒肥的臉的時候,那精緻的眉眼,和那眼波流轉之間帶著侵略意味的豔色,幾乎褫奪了眾人的呼吸。
沈君止沉默半晌,將球球方才扔給他的黃金面具又拿了出來,抬手解下了球球的抹額,沈君止迅速的將那黃金面具扣在了小姑娘的臉上。
這一次,賈珠和寶釵都沒有出言阻止。畢竟,盛京魚龍混雜,寶玉此次又是風口浪尖,在這關頭傳出個“絕色”的傳聞,恐又是一番麻煩。
球球有些不滿,卻沒有掙扎,只是嘟嘴道:“珍珠新給我做的抹額呢,我之前都沒戴過的!上面的珠珠也還沒玩過!”
沈君止拍了拍小姑娘頭,轉身用寬廣的脊背擋住眾人的視線。男子的聲音帶著一些暗啞,他狀若不經意一般的用自己的唇碾了碾球球雪白的耳垂,而後低聲道:“乖,回家再戴。”只戴給我一個人看。
球球只覺得耳垂有些癢,不自覺的在肩頭蹭了蹭,而後她輕輕推開沈君止,翻身上了馬。
迎接球球的,當真是滿街的手帕。那些小姐們也是用足了心思,將手帕疊成了各式精美的花,向著騎著白馬的小將軍擲去,紛紛揚揚的,霎時好看。雖然馬上的小將軍戴了一個金色的面具,不過……更神秘了有木有?感覺更想嫁了有木有?
一時之間,沉寂了許久的盛京又開始熱鬧了起來,前些日子忠順謀反,多家被流放的陰影也彷彿散去。
而那銀甲加身的小小少女身負雙刀,策馬而來的身影,也彷彿成了天地之間唯一的一抹亮色,她的眉眼被盡數掩去,唯有嘴角勾起的桀驁弧度,讓人相信,這個看起來有些嬌小瘦弱的孩子,是真的以一人之力蕩平了那些亂臣賊子,光復了東平郡王府的昔日榮光的。
在宮牆之外不遠的地方,一群安慶最尊貴的人翹首以盼著。因為要面聖,還要接受東平郡君的冊封,所以球球回京的第一站,無意會是皇宮。
這一次,為了早些見到“自家”孩子,太后和聖上特地出宮相迎——拋卻那些情誼和恩寵,寶玉的戰功,足矣讓她享有如此尊榮。
而賈老太君和徐氏也著了宮裝,站在了太后身側,一同等著寶玉的歸來。在太后的另一側,北靜王太妃和北靜王妃也抱了家裡剛出爐的小柿子,有些著急的張望著。張斯若作為嫂嫂與閨中密友,則和黛玉一同站在稍往後的位置。
賈蘭這小子一向只讓他娘和奶奶抱的,這會兒在黛玉的懷裡也很安分。玹玉卻有點兒不高興自家姐姐抱著別的孩子,總是暗搓搓的拉一下賈蘭的手,想讓他哭鬧起來,好交還給他娘。可賈蘭這次偏偏爭氣,竟半點也不曾哭。
遠處的馬蹄聲依稀傳來,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之中,一個身著銀甲紅披的少女策馬而來。再看見宮門外站著的人的時候,她摘下了臉上的黃金面具,笑得明豔宛若暖春之華。
看著等她的那一群人,球球想,這大概就是自己為之努力的一切了,不是裂土封侯,不是家國天下。而是——以我之力,庇佑我愛之人,願他們現世安穩,喜樂平安。
而她的身後,那個同樣身著白衣的男子也微笑起來。他用溫暖的目光籠罩著自己面前的姑娘,就宛若九天之上,今生之前的前緣,就一如他的小姑娘混沌未開的時刻一樣——自始至終,從未變過。
西遊風波惡,水滸世事艱。唯有紅樓盛世,與君攜手,一世長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