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泡了一會兒,想著要不要叫上寶兒一起吃飯……這時,我聽見‘咕’的一聲,尋聲望去,一隻銀背的鴿子正撲楞楞飛進來,落在我的身前,驕傲地看著我,看了一會,轉身走一步回下頭,再走一步又回頭……我莫名其妙,它是要我跟著他嗎?
拉了件外衣,穿在身上,我隨後跟去,穿過一個小花廳,又過了一個小橋,再繞過一簾瀑布,我見到一處入口,地上有幾處鮮血,猶豫了一下,走進去,卻見一方曖玉雕成的床,一個人躺在上面,胸口處全是血……
“安思!”我驚叫起來,“你怎麼,怎麼受傷了?”我慌忙向外跑,“我去叫競峰來!”
“不要,不要叫他來……”安思掙扎著坐起,看著我著急,嘿嘿地笑:“小和,我做到了,我殺了容自則!”他喘了口氣,“我說過的,我要你平安,我要你快樂,只要有誰不利於你,我就會為你剷除……”
“安思……我……我去叫競峰!”
“小和,不要慌!聽我把話說完。”安思拉住我的袖子,“小和,可是,這一次,我幫你,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跟你要一個人,你肯不肯讓給我?”
“讓給你?”我的眼淚在眼圈裡轉,“小思,那個人不是我的,從來就不是,沒有人是我的,只要你讓他愛上你,那他就是你的……”
“是啦!讓他愛上我……”安思閉上眼睛“不要叫人來,我沒事,睡一下就好!”
如果說我對競峰還有那麼一點留戀,那麼現在也沒有了,我已將他拱手讓人了,會心痛嗎?會不捨嗎?會嫉妒嗎?我不知道……剛來的時候我以為競峰就是我的整個世界,現在我的世界崩潰了……他不是我的!從來不曾是過!我的人生都沒有了意義,那麼就讓我來為這裡最後做點事吧……我回到安思身邊,拿的含章劍去找寶兒,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的事了……
我要走了,我悄悄打好一個小包,最後看了一眼這裡……不能回頭了,我走向馬廄,雪衣正在吃草,看我來,也不怎能麼熱情……我忽見欄杆外一個人影閃過,“誰?”大喝一聲,能讓我看到身影的人,估計也高明不到哪兒去,我見寶兒怯生生的走出來,懷裡抱了一個小小的包裹,“你也想離開嗎?”寶兒見是我,有點放鬆了,“那我們一起走吧!”牽過雪衣,我們倆向後門走去,上次看翠姨時走過的路,今天再走還是一樣好走!出了關卡,放眼望去,天荒荒,不知應該往哪兒去,去哪裡都一樣吧。拍了雪衣的屁股,向了東方走去,迎著太陽走,應該會有好兆頭吧!
我小時家境就已很富裕了,曾遭到過兩次綁架,對方都是窮兇極惡之徒,但都被我自己逃脫了,這就是著名的‘富世泥鰍’的由來,並不是我多機敏,而是我懂得凡事留一線,藏好的別針,或是磨尖的硬幣,等對方疏忽時,就可以成功地逃脫了。逃脫時,也並不發足狂跑,人沒狗快,定會被捉住,我只是忽而向東,忽而向西,有河過河,有樹爬樹,等了幾天,風頭過了再出去,所以往往我還在綁匪大本營方圓五里地裡轉時,綁匪都恨不得追到我家去了。
這次,我並不想讓他們找到我,所以,得了空,就用泥巴把雪衣畫成花馬,我自己也糊了一臉的泥,開始慢悠悠的遛噠。寶兒冰雪聰明,拉下頭髮,垂下來蓋住半張臉,這樣一來,原來出眾的兩個人,立時就變得不那麼出眾了,再換上土布衣服,簡直就是土咯嗒掉在泥堆裡再也找不出來了。
我很滿意,放聲高歌,有一點要說明的是,我雖然生長在國內,但我老爸的企業卻是國際的,他有意無意的老是想我接觸下國際方面的事,所以我的語言天賦在音樂方便完美呈現,我可以中間不停頓的把日本,韓國,英國,法國的歌連起來唱,包括義大利歌劇中華麗的捲舌音,所以我在馬背上這一串歌唱出來,當真把寶兒唬得呆愣了好一會。
18時間的永恆(安和篇)
陰暗潮溼的地下石牢裡,永遠都不會有陽光,甬道兩旁的松脂火把吱吱地歡叫著滴下大顆的油脂。這應該是遠離陸地的一處小島……沒有人會找到的,程憂獰笑著的臉至今揮之不去……安和安靜的坐著,身上的傷痛永無休止的折磨著柔弱的身體,眼中閃爍的是冰冷的光……不會屈服的,死也不會!
是自己太大意了,明知影子不在,競峰又出去了,卻沒有加以提防……
大家在著急吧!楊澤會急成什麼樣子呢?楊澤……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你,聽不見你的聲音,看不見你的笑,我就快死了,你會不會為我哭泣……
門外,一道人影飄然閃過,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