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和布商陸至遠,因為世道不太平,想把自己掙來的錢找個安穩的地方,存放一下。沒想到就碰上我們。我打死也不信這兩個衣著光鮮,雙手白胖的能爬過前面那幾處山,他們又說,這本是有一條秘道的,就在油商梁歡家後佛堂的地下邊。知道我們是爬山過來的,對我們的恐懼又加了一成。我看看競峰,想來他也不知道還有個地道。最後沒辦法,只好點了他們的穴道,留在這兒等我們走時再放他們走。
洗澡囉。我跑出去跳進洞口的溫泉,比泥池中好了豈止上百倍。我泡在裡面滿意地長出一口氣,回頭看見競峰在脫衣服。人間美景啊,這具身體抱來抱去也抱習慣了,卻從來沒有仔細看過,我趴在岸邊流著口水看,看得競峰老臉一紅,狠狠瞪了我一眼。
真是養眼啊,古桐色的天然肌膚,光滑,堅韌,有彈性,蘊藏著無窮活力。每一塊肌肉都飽滿有型又恰到好處,即不顯單薄又不會太誇張,強健的胸肌,平坦的腹肌,修長的腿,絕對的黃金比例,長髮直至胸側,黑亮如墨和著眼睫毛忽扇忽扇的,再向下看,穿著短褲,看不見了。我心裡已經開始砰砰亂跳,男性該有的生理反應一個都沒有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拐他上床,一定要拐他上床!
競峰倒是自制得多,小心地擦著我的身體,小心不弄破皮。我剛長出來的新肉還嬌嫩得很,完全不能使力,倒是那些鞭苔時留下的傷疤因為長期浸泡已經鬆軟,要趕快除去,免得影響新肉的成長。這麼仔仔細細的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向平靜的地方彎下腰看了看:我從來沒到這個時空直到現在完全沒有照過鏡子。這水還算清洌,我已做好心理準備,無論美醜都坦然受之。
這一照,我呆在當地,沉默半響。指著水中倒影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那已經不是醜或奇醜無比能形容的了,是怪物啊,全身紅紅白白的的相間,臉上臃腫無比,細眼無神,厚嘴唇,小鼻子……
“因為你受傷了,樣子難免會扭曲,再說在泥池裡泡了那麼久,所以發漲也是必然的,其實,你還算漂亮呢!”競峰不以為意,開始給我洗頭髮。
不用安慰我了,剛才那點慾火已經來無影去無蹤了,這麼醜,這麼醜,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啊!還說什麼拐人家上床,這麼醜,就是他自己爬上床,我也會蹬他下去吧。太醜了,對不起人家嘛!
(莫莫,不用擔心,你只是受傷的,你是絕色呢!)
接下來的日子,我拒決再照鏡子,傷勢也好得很快,不用再喝血了,可以直接吃藥,而且也可以直接吃食物,這真是最讓我高興的事,我抱著鹿腿猛啃,看得姓陸的和姓梁的一副怕怕的表情,他倆的態度很奇怪,最近幾天,一見我就手足無措,全無當初那幾天害怕的表情,思前想後,也許是因為我這幾天老是纏著他們問東問西問外面的事情。從天子到平民,從經商到農耕……只要是我想到的,我就去問他們,每每競峰從外邊打獵回來,就見他們在那裡給我講什麼油價多少,米價多少,人頭稅多少,誰家被水淹,準家娶媳婦。開始競峰還饒有興致地也聽聽,後來就全是什麼孫家的兒子被狐狸迷上了的荒村野史,我只是奇怪為什麼說到狐狸精時,那兩個人的眼睛向我瞄啊瞄的,我自認我的長像有絕對的殺傷力,所以當時我是狠狠瞪回去的。
7 兩情相悅
這天,我從池裡出來,看見競峰在打包裹,“咦?你要出去嗎?”我問。
“是我們要出去了!”競峰微笑回答。
“我們?”我低頭看看自己,還是隻蝦。“這樣就好了嗎?”還是我原來就是這樣的?
“過幾天,新肉長老就不紅了。我們出來的太久了,應該回去了。”競峰抱起我走向清池:“還是再洗一下。”
我抬起雙手,讓他幫我。他站在水池邊用溼布慢慢沾水擦,等擦完了,才又拿一件白衣給我穿,我不會繫帶子,只好他幫我忙,最後,他拿了一塊白紗包住我的頭臉,在後頭結了一個釦子,滿意點頭,行了。
出來比進來容易多了,因為我們有領路人,我們從梁歡家的佛壇走出來時,天以經黑了,梁歡極力挽留我們多呆些日子,想要招待一下我們,似乎已經和我們有了感情,我們拒絕了他的熱情。競峰抱了我打聽好了方向,向著西方一路飛奔,就像電影中的那種飛簷走壁,等到午夜時分,才找到一間客棧。要了兩間房,終於可以休息了。
讓我不解的是,明明不是兩間房嗎?為什麼競峰會和我待在一起睡?我推推他“為什麼和我睡一張床?”“暖和!”我看看這熱死人的天,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