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胳膊擋住眼睛,一滴晶亮的水珠在他的眼角一閃,消失在發跡裡,濡溼的胳膊上粘上的不知是誰的眼淚。
天還是黑著的時候,客廳裡的燈就亮了,佟夜輝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聽著憾生起床,她走到客廳,然後開燈,有片刻的安靜,隨後一陣紙袋摩擦的聲音,憾生的腳步聲又走了回去。
佟夜輝知道憾生已經看見了他單獨放在茶几上的那套衣服,她總是知道他要她做什麼,他翻了個身,把頭使勁埋進了枕頭裡。
衛生間裡的水聲停了,佟夜輝翻身下床,一件件的穿好昨天的衣服,他的雙眼又恢復成古井無波般的幽深,面容刀劈斧削般的深邃,五官嚴肅而壓抑。
走到客廳憾生正好從衛生間裡出來,兩人幾乎是擦身而過,憾生目不斜視,她已經換了一套衣服,擴腳的長褲,絲綢的短袖上衣,她個子高,走動間有種飄逸的味道,她走過佟夜輝,坐進沙發裡,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腳面,坐在那裡不言不動的。
佟夜輝洗漱出來,不用他說什麼,憾生就自己站了起來,手裡拿著一個扁平的手提包,裡面是她媽媽的遺像,出門的時候她主動提了一口皮箱。
樓下的天空還沒有一點光亮,他們在去機場的高速路上迎來了天邊曙光,兩個已經走到盡頭的人卻迎著朝陽在賓士。車裡兩人一路無言,憾生始終望著窗外,靜靜的看著自己生長的城市被自己拋在身後,說不清到底是誰拋棄了誰。
B城機場出境航站的候機大廳清早也不見空曠,這裡是個不會停止運轉的空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