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忽忽的就顫了一下。
葉權收拾乾淨自己的頭臉,身上依然往下淌著水,他刻意沒看憾生的臉色,遞迴手裡的浴巾,禮貌的問道:“莫小姐,能再借用一下你家的衛生間,讓我換下衣服嗎?當然能洗個澡就更加感激不盡。”
憾生聽著葉權咬文嚼字的說話難受,她微微皺著眉,把人領到一樓的大衛生間,推開門對著跟在後面的人說:“你自便。”
葉權露著一口白牙,笑的燦爛:“太感謝你了。”憾生沒接他的話,轉身自己走開了。
憾生覺得這個莫名其妙要進到她房子裡的男人,是個精明狡猾的人,這種人要表達一種意思能拐十八個彎,肚子裡的心思曲曲繞繞的,她和這種人不對路,不太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但這人身上有很好的教養,也不讓人討厭。
憾生在廚房裡給胖狗弄吃的,難得的屁股沒有在她身後轉悠,她這裡平時沒有外人來,這狗又是個欺生的,剛才葉權和憾生說話它就老實的趴一邊看著,這會也趴在那沒動窩的守著衛生間的門,估摸著是在評估這葉權是不是個可以欺負的生物。
憾生自己一個人吃飯,長期都是糊弄,一碗麵條,拌個青菜就是一頓,有時候煮一大鍋稀飯能吃好幾天,但對胖狗她卻伺候的精心,胖狗平時的主食是她用胡蘿蔔,肉末,米飯拌在一起煮的大雜燴,百十塊買的狗糧是它的零食,偶爾還要加兩頓雞肝,火腿腸,水果什麼的。
其實也不怪屁股那麼胖,實在是憾生太嬌慣著它了,她的生活單調的每天就對著這條狗,她放縱著它,寵愛著它,一不小心就過頭了。
給胖狗做好飯,憾生用它專用的飯盆裝好,走到迴廊口用飯盆磕磕地面朝著胖狗招呼:“屁股,過來吃飯。”胖狗聽見招呼,小眼一眯,呼呼的竄了過來。
胖狗吃東西像豬,撅著屁股,拱的盆子周圍到處都是,憾生抱著膝蓋坐在它旁邊,呆呆的看著它吃不知在想什麼。
葉權洗了澡出來正好在走廊裡看見這一人一狗的一幕,他走動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儘量弄出點腳步聲慢慢的走了過去,在離著憾生還有一些距離的時候他禮貌的出聲招呼道:“莫小姐。”
憾生的背影愣了一下,然後轉頭:“哦。”她看了葉權一眼然後又不感興趣的把頭轉了回去。
葉權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白衫長褲,襯衣故意沒有紮緊腰帶裡,他高高瘦瘦的身材極好,這樣的穿著很有點飄逸的味道,其實是個極好看的人,可惜憾生沒有把他看在眼裡。
葉權走過去,挨著憾生坐了下來,暴雨已經接近尾聲,零落的雨滴,叮叮咚咚的砸在瓦片上,屋簷下落下成串的水珠,空氣中有潮溼的水汽,葉權身上帶著沐浴後的香皂味,隔著不遠的距離能感覺到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點點水蒸氣的熱度,憾生坐著沒有動。
葉權靠在身後的門框上,兩腿伸直,撥出一口氣,似乎很放鬆很舒服,片刻後他出聲問憾生:“莫小姐是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嗯。”憾生抱著腿沒動。
“那莫小姐的家人吶?”
“不在了。”憾生看著胖狗回道。胖狗胡吃海塞的吃完盆子裡的東西,抬頭瞪著眼睛看葉權,憾生扯過一條毛巾,給胖狗擦擦嘴,順手又把被它弄髒的地板也擦了擦。
葉權看著她們又問道:“那這房子、、、、、?”
憾生擦好地,把毛巾放在一邊也靠著牆坐好回道:“就像你說的,母親給的餘蔭。”
憾生的口氣冷淡,葉權也沒再往下問,他起身到客廳門口拖過來一口他帶來的行李箱,屁股看他走動,支著脖子朝他背後“嗷嗷”叫了兩聲,憾生看著仗勢的胖狗沒有制止它,葉權拿了箱子回身朝著胖狗笑了笑,然後回到剛才的位置又席地坐了下來。
葉權開啟箱子,拿出一個相框舉到憾生面前,相框方方正正樣式和憾生掛在客廳裡她媽的遺像差不多,相框裡是張黑白的照片,裡面的女人是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裝扮,很苗條的身材,貼身的旗袍,波浪的短髮,她坐在一張靠背椅上,腰背挺的筆直,身子只沾著一點點身下的座椅,面容淡漠,眼神中帶著一種堅定的氣質,她身後的背景依稀就是憾生面前這座院子裡的小樓。
憾生往院子裡看了看,葉權開口說道:“我姨婆。”憾生沒有說話,收回目光看著他,聽他繼續往下說。
“我姨婆其實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她是我們家族裡一個長輩的外室,我姨婆一生沒有自己的孩子,我父親是過繼給他的義子,她養育了我父親,到老都一直和我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