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了起來。“人族妖族,千百年來糾纏不斷,是非對錯早就無法說清楚。任何一個個體都有著七情六慾,對著不同的人就會有不同的姿態,關乎利益就會生出陰暗殺伐,關乎情感就會生出愛恨愁苦,有什麼好奇怪的。”
“關鍵在於,你自己怎麼想。”
船上安靜下來,紫玲聚精會神地看著四周,也不再言語。
黑紫色的瘴氣瀰漫在空中,被常年侵染的樹木呈現出枯敗之色,天空中昏暗少光,隱蔽處沙沙聲此起彼伏。有幽暗的瑩綠色一晃而過,紫玲看定樹杈間一隻跟隨許久的鳥雀,朝著岸邊揚了揚放入手中的硬弓,逼退蠢蠢欲動的暗處之物。
船身之上的化境之壁隱隱發光,現在明明該是正午,可是越來越濃的瘴氣幾乎要遮天蔽日,看來,夜啼谷不遠了。
“哦呀,還真是稀客啊。”行駛在水上的船身猛地一震,忽然詭異地停在了原地。十丈之外的水面波光一閃,一個絳紫的身影立於流水之上,施施然地現出身形。
紫玲身形一動,只來得及一把將化形的藍雨塞入袖口,來人已經和她對視上。
“這可怎麼好,炎陵,我八成是昨夜沒睡好啊,我怎麼看見一個小不點帶著一隻野狐狸出現在了聖地裡了?”絳紫的男人柔弱地一扶額,一隻手搭在自己纖瘦的腰際,偏著頭對著虛空嫵媚地一嘆。
“他們這幾隻小螞蟻擾了紫陵你的清淨,自然該千刀萬剮。”歇斯底里的怒罵聲從虛空中炸響,紅袍戰甲的男子突地一下出現在男人身邊,用那一張粗獷的臉溫柔地看一眼悲傷柔弱的男人,而後憤怒地瞪向這邊。
被視線凌遲著的女孩身形一抖,惡寒地別開眼,吩咐藍雨藏好身形,而後糾結著小臉看向一旁被忽視掉的夜魅。“怎麼辦,我忽然好想換名字。”
“夜魅好好休息,這兩隻,就由我這隻野狐狸來處理好了。”
寬大的手在紫玲的頭上一撫,茫雪優雅地站起,慢步走到船頭,看向對面懸立的兩隻。紫玲乖乖地朝後縮了縮,將一跳一跳的黑糰子抱在懷裡,糾結著眉頭嘆息。
為惹到玄狐殿下的兩位悲催斷袖默哀。
“哈哈哈哈!你莫不是瘋了,居然敢挑戰我炎陵殿下。也不知道是怎麼溜到這裡來的,下界的髒穢之物。”男子霸氣地大嚷一聲,右手一揮,祭出兵器。憤怒的眼睛卻在看清船頭的人面容時,愣了。
一個激衝。
男子忽的出現在船頭一尺之處,居高臨下地看著茫雪,許久,忽的伸出手,朝著他勾了勾。“長得倒是像個樣子,雖然比不上紫陵的一根手指,帶回去,姑且可以做個玩物。”
紫陵一滯,怒火中燒地看向那邊相隔咫尺的兩個人,一雙怨毒而嫉恨的眼瞪在茫雪身上,像是要將他活活燒死一般。
船上的女孩一滯,渾身一個機靈,不由地縮得更緊,不忍直視已經結出一層厚冰的船頭。可憐的船,更可憐的兩位倒黴催,繼續默哀。
前伸的手指觸到船身的光壁,被一股大力彈開,男子皺著眉看著自己灼傷的手指,虎目越過茫雪,就要朝著紫玲看去。
“既然你那麼希望我跟著你走,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髮的男人呵氣如蘭,紫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近前的男子,右腳一抬,整個人躍起,離開船隻朝著炎陵而去。
飄飛的白衣如畫,茫雪雕塑般完美的顏暴露在男子的面前,只是一勾唇,已經動魄驚心。炎陵虎軀一震,一雙眼焦灼在他的眉間嘴角,卻不見,男人的眼裡一閃而過的森寒。
炸裂!流動的水面一瞬間破碎,巨大的冰龍飛馳而出,瞬息將炎陵整個吞沒。
四爪的冰龍無聲呼嘯,掀起的狂風將紫陵狠狠拍向岸邊。衣衫鮮亮的男人一瞬間扎入骯髒的泥土,徒留骨瘦如柴的下半截在外撲騰。
巨大的冰龍宛游水面,白衣的男人立於破出水面的冰柱上,宛如優雅而冷酷的殺神。
然而,就在此時,冰龍身形一滯,痛苦地飛入空中,那巨大的身形不斷地扭曲破碎,龍身爆裂,一個火紅的身影昂然走出,任那碎成千萬片的冰龍濺起片片水花。
“笨蛋,居然用這等雕蟲小技惹惱炎陵,真是沒腦子的瘋子。”將自己拔出地面的男人狼狽地隱在暗處,心中只痛快地覺得少了一個麻煩的傢伙,幸災樂禍道。
“招數是不錯,可是小美人啊,我們聖地經久不衰,霸佔妖界之首,也不是那麼普通的地方。外界的人在這裡能力受限,還會時刻被瘴氣侵襲,你不如乖乖就擒,尚可留一條性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