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喲喲,主意是你想的,出頭又要我,倒是我想玩兒了?”
景翼掀開一隻眼,猶是懶洋洋的:“你說了,越之肯去。”
尚有安頓了下,復莞爾:“五弟說的對,你個老小子眼睛最毒,心最細。”
景翼只管舒服躺著,一個字不再搭理。
事兒便這樣起了頭。最終凌煦曈一輩男男女女碰頭一合計,熱烈地決定了先到洛陽轉一天,由白雲山入伏牛腹地,沿著山勢走,途經哪裡隨興而定,最後取南麓杏花山出南陽。
到了日子,浩蕩開拔。鎮上的居民目送那一隊人馬歡歡喜喜出遊去,都議論著,這一府的老老小小似乎許久未曾這般大張旗鼓地熱鬧了。
也有倒黴留守看家的,畢竟那麼大的府宅不能一下子全走空了,還得有說話當事的人把穩一二。這一趟傅燕生自告奮勇要求放棄出遊。他自然不覺得倒黴,甚而打從開始就沒想過要去。理由還很充分:“累,懶!”
兄弟們儘管拿他揶揄玩笑,推上門夫妻連心,拾歡靈犀總是懂的:“老頭子愛嘴硬,死要面子!”
傅燕生羅漢支頤側臥榻上,一派閒適,眼都沒開啟,緩緩道:“小丫鬟過來捶背。”
拾歡挽著笑臉,果然過去捏肩捶背揉腿,末了還嗲聲嗲氣問一句:“奴家伺候得您還舒服不?”
傅燕生還臥著,另手勾指抬起美人下顎,忽俯身在她嘴角啄了下,撇嘴壞笑:“臭小子終於不在跟前兒了,老頭子不用再裝衣冠禽獸。”
拾歡雙臂就勢環上來,身子迎了嘴上嗔他:“老頭子背不疼啦?”
傅燕生笑得比她還媚:“小丫鬟嘴忒閒!”
既然閒,堵了便是!
可嘆出門在外的人不能知道他處樂趣,被爹孃甩包袱的茂茂還替親爹遺憾,錯失了此季此景此山此水此等人情心境。好花不常開,唏噓嘆的又豈是花?花不在,是因為人不在,別年再看這花便也不是當時那朵了。
洛陽牡丹最負盛名,雖未到全盛時節,一些早放的花種已是開得華美。再有山椿花紅白相托,茱萸佐色,杏雪未凋,自是奼紫嫣紅爭奇鬥豔,好不綺麗。
除凌鳶外,小孩子們全是頭一次來此等繁華古都。縱然家中宅院寬闊高樓矮棟風格迥異,總以為眼睛裡映不見稀奇,但見洛陽城的牆比小鎮的牌樓還高,洛陽城的樓比伶仃閣還偉,洛陽城的大道能跑馬能馳架通達天下,洛陽啊,真他媽大!
——凌鳶白眼不知翻了幾回,羞於同那些形容詞貧乏的小屁孩兒擠做一堆,任他們三三兩兩手牽手吵嚷著在前頭雀躍奔跑。長輩們看似閒散實則留心看顧緊隨在後,她便刻意拖拉步子,牽著沈嵁走在了最末。
以她如今的身量站在沈嵁側旁,說晚輩也像,說兄妹亦可。沈嵁齊耳短髮固然顯眼,到底不如那張山青水綠的臉龐來的招人,凌鳶刻意與他挽著手,眼看著路兩邊不少美目盼兮的雙桃花頃刻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