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瞪眼:“我的課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向滄瀾尊者申請不來。既然來了,就給我好好坐著聽,像只老鼠一樣咔噠咔噠不停嘴像什麼樣子!”
老鼠聲聲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十分驚訝:“哎,原來可以申請不來?早說嘛!那我走啦。”
飛快地彎腰撿起掉地上的瓜子,咻的一聲就跑出去了。
虛凌阻之不及,在她身後咆哮道:“反了你了許聲聲!”
滄瀾殿上沒有看到許臨沉的身影,許聲聲想了想,就溜去了試武臺。
黎非在試武臺邊上教新入門的弟子劍術,神情溫和。
許聲聲也不知道丟人為何物,大大方方地坐在試武臺邊上嗑瓜子。
新入門的弟子年紀都不大,最小的才六七歲的樣子,最大的也不過十一二歲。
她嗑得帶勁,那邊已經有好幾個弟子偷偷看她了。她的感覺十分敏銳,如果有人看她,她就看回去,那邊若是男孩子,就會立即紅了臉不好意思,若是女孩子,就瞪著眼睛有幾分豔羨。而不管是臉紅還是豔羨,都分了心,下一刻黎非手裡的教鞭就落到了他們手上,對他們的姿勢做出各種矯正。
一堂課下來,年紀不大的一群孩子都十分累。
黎非走過來,伸手就來揉許聲聲的頭:“這個時間你該在虛凌師叔的課上,怎麼在這裡?”
許聲聲滿不在乎:“逃課了唄。”
“逃課可不是好現象,教滄瀾尊者知道了,該罰你了。”
“罰便罰唄,反正我不要去聽什麼勞什子課,聽得我打瞌睡。為了不打瞌睡只好嗑瓜子,可是嗑瓜子那老頭嫌我吵,頭疼。”
黎非撲哧一聲笑了:“你以前可不這樣。你以前很用功的。”
許聲聲皺著眉:“我幡然醒悟了,不行嗎?”
“行,當然行。”黎非無奈,“今天你不練槍嗎?”
許聲聲眉頭立即鬆開了,笑嘻嘻道:“不練。我聽說山下大城鎮有一種叫做挑戰臺的東西,我想去試試練手。”
“挑戰臺?”黎非蹙眉斷然拒絕,“上挑戰臺大多是一些亡命之徒,太危險,聲聲你經驗尚不足,很容易遇到危險。你要是需要練手,我可以……”
許聲聲滿不在乎地揮手:“危險算什麼,真正的經驗都是在不斷地實踐中出來的。大師兄你是個很好的對手,但你總當我是女孩子,每次都小心地護著,一點點傷都不忍心讓我受,贏你太容易了,我只要一個苦肉計,把自己往你劍尖下送就能搞定。”
黎非怔了一怔,辯解道:“你本來就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應該被保護。”
“誠然我是個女的,但我並非瓷娃娃,大師兄你就是看不破這一點,所以每次我都能贏你。”許聲聲想了想,又道,“大師兄,你也無需再辯解了,你這樣想一想,如果有一天,一個看起來十分無辜長得又還漂亮的小女娃娃要殺我,你只有殺了她才能救我,你殺不殺?”
“自然是救你,殺她。”
“那可是個小女娃娃,可無辜可漂亮了,你下得去手?”
黎非愣了。
許聲聲就笑眯眯道:“你看,你答不上來了。我承認女孩子柔弱應該被呵護著,但是這種呵護不是過度保護。有的時候,被柔弱的外表欺騙了眼睛,將成為你致命的弱點。”
黎非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看向許聲聲,笑了一下,輕聲道:“我明白的,聲聲。不過還好,我下不去手的人,只有你。”
我下不去手的人,只有你。
許聲聲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句狠狠地砸在心頭,她眼睛裡映出黎非的笑,宛如三月春風喚醒的桃花,要將自己的生命都燃燒給春風一般灼灼熱烈。
許聲聲抿了一下嘴,睜大了眼睛驚訝道:“大師兄,你在跟我……表白嗎?”
微風拂動她鬢邊落下的發,擋住了她的視線。
黎非嘆息一聲,伸手替她將碎髮捋到了耳後,道:“聲聲,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似乎大概也許是……吧?”
“嗯,那就是。”
“哦。”許聲聲撓撓頭,“可是我……”
“可是什麼?”黎非眼睛微亮。
“可是我對誰都下得去手哎,要是我師父對我動手,我估計都能跟他幹一架。”
黎非簡直哭笑不得。他其實明白,能那麼直白地問他是不是表白,就表示許聲聲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所以她才會覺得好奇和驚訝。她年紀其實還不大,還不知道情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