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有攝影師在為了搶位置而起爭執吧?沈夜皺了皺眉,又回頭看了一眼。
擠在當中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穿得有些窘迫寒酸,並不像是來出席這個場合的。
閃光燈又是一亮,沈夜用力眨了眨眼睛,看到那個女人手裡似乎拿著一個瓶子。
不遠的地方起了些動靜,有人隱隱約約在喊:“拉住她!”
她覺得不對,腳步便停了下來。
那個女人衝出了人群,拼命向羅嘉頎跑過來,一邊拔開了瓶塞,瓶子裡的液體在晃動中泛著毫無質感的透明色澤。
羅嘉頎和女伴還沒有察覺到這瞬間發生了什麼,腳步依然從容。
沈夜想要尖叫,可似乎來不及了。她下意識地跨上一步,用力撞開羅嘉頎。
羅嘉頎穩住身體的時候,已經往前趔趄了好幾步,而女伴被他一帶,踩住自己的裙角,摔在了地上。
他聽到身後的驚呼聲,條件反射地回頭。沈夜就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幾平就是原來羅嘉頎站的位置。那個陌生的女人手裡握著一瓶液體,不偏不倚地潑在了她的脊背上!
心臟在瞬間收縮起來,手腳瞬間變得冰涼,羅嘉頎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至失去了思考下去的勇氣。
閃光燈連綿成一片,咔嚓聲不絕。
“婷婷!”
他不顧一切地試圖去接住她往前倒下的身體。
時間像是在一剎那凝滯。
一瞬之間,卻極漫長。
羅嘉頎的手臂牢牢地環著沈夜的身體,他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自己懷裡輕微地顫抖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抱著她。
手指觸到她背後的布料上,冰涼濡溼的一片,潤滑黏膩,卻沒什麼異樣。一顆心終於晃晃悠悠地從黑暗中回落到胸腔,手臂的力道也隨著意識的恢復在漸漸地加重。
“我沒事。”沈夜的聲音彷彿不是自己發出來的,還在發抖。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俯下來,將臉埋在沈夜的頸側,深深地呼吸一口,彷彿要以此確認她的安然無恙。
女人被保安拉開了,手裡的打火機啪地摔落,身體像是一條瀕死的魚,在拼命掙扎。而周圍一片閃爍的燈光和嘈雜的低語,彷彿是一圈薄薄的塑膠膜,窸窸窣窣地在發出聲響。
數秒之後,羅嘉頎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裹住沈夜的身體,低聲說:“婷婷……能自己走嗎?”
這是今天沈夜第二次聽到他叫這個名字。
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那個女人正將那瓶液體潑上來,強烈的恐懼和不知所措讓她站在原地,忘了閃避。她只聽見他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叫自己,那個聲音穿過思維的空白而來,提醒了她自己是處在怎樣的情景之下。而這一次,他叫她的名字,沈夜的頭微微一揚,在眾目睽睽下驚醒過來,努力剋制著身體的顫抖,有些無力地想將他推開。
越來越多的工作人員聚在一起,隔開了記者和攝影師,阻止他們繼續拍照。
而外界的這一切,羅嘉顧全無察覺,他只知道懷裡的那個人正在推開自己,於是伸出手,不容抗拒,又不失柔和地將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肩上,修長的手指覆著她的眼晴,低聲說:“別看外邊,我們先離開這裡。”
喧鬧聲彷彿已經遠去,從這裡到電梯門口,空落落地疏散出一條小徑。
羅嘉頎半攬著沈夜往前邊走,依然半強迫地撫著她的臉,手指遮在她的眼簾上。
一直到進了電梯,他沒有等任何人,一隻手放開她,摁下了按鈕。
“我自己可以了…… ”沈夜手指抓著他的外套,努力地挺起背脊,彷彿這樣可以躲避背後可怕的黏溼感。
羅嘉頎慢慢放開她。電梯啟動,她只覺得身體一沉,下意識地望向跳動的數字。
“是在……往下嗎?”她依然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和說話的節奏。
羅嘉頎緊緊抿著唇,直到聽到她說話,才微微柔和了表情:“我送你回家。”
沈夜“嗯”了一聲,微垂了視線,跟著他走出電梯。
車子裡的溫度調得極為暖和,暖風拂到頸間唇上,有些乾燥。沈夜依然披著他的外套,不曾拿下來。
羅嘉頎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他似平並不願意接起來,隔了許久,洗夜低聲說:“那邊肯定在找你。”
他“嗯”了一聲,戴上藍芽耳機。
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在聽,即便要說話,也十分簡短,毫不掩飾此刻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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