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想到了自己整日油煙辛勞的父母,想到了自己在小縣城的家,想到了這所維多利亞風格的公寓。
她猛然意識到,此刻的衝動是這寂寞的夜晚在作祟,她是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那一個,而林末一生來就與她不同,他的教養和談吐,他的謙遜和見識都使的她透不過氣來。
吳言想放棄此刻須臾的歡暢,她不想再陷入進去而使雙方面對未來的尷尬。
她曾經也想過愛情不就是片刻的擁有,幹嘛要過分在乎未來的結果,但是很快又說服自己,她不願意看到林末一的傷心,她也不能辜負自己。
她清醒過來,“別,”吳言呢喃說。
林末一怔住了,雙手撐在床上。慢慢的他低下頭靠在吳言的耳邊,吳言感覺到陣陣急躁的熱氣,她渾身酥麻起來。
但是很快,她撥開林末一溼漉的手臂,“對不起。”
“我送你回去吧,畢竟這麼晚了。”林末一併不知道吳言怎麼了,但是他鎮定的做試探性詢問。
“謝謝,不用了,宿舍又不遠,我一會兒就到了。”這一聲謝謝徹底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吳言繫好自己的衣服釦子,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往外走。她給林末一關上臥室門的那一刻他還跪在床上。
走出公寓,吳言飛奔向學校。道路兩旁的樹木在雨中窸窸窣窣的響動,夜晚的冷風就著雨水打在吳言的臉上,可是還是沒有淚水來的冷冽。
她往前跑,一直跑,生怕自己回頭。
回到學校公寓後,吳言一把將自己摔在單人床上。她抓過被子蓋在自己的頭上,想要把雜念壓出大腦,可是林末一的微笑,林末一抱著她的神情就是印在了她的腦子裡,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念。吳言起身去拿葉覃落在自己臥室的一瓶紅酒,她要麻醉自己,她要睡去,她決定了此刻起要忘記今晚,忘記曾經。
現在吳言有點迷醉了,她開啟手機裡的音樂軟體想要繼續催眠自己。《song from a secret garden》,這是吳言最喜歡的輕音樂之一,聽到這首歌她會想起大學時光,想到在圖書館聽著音樂電臺做閱讀的午後,想到畢業分離時的傷悲。
可是此刻,吳言覺得自己的心在往下墜,想要掙脫束縛般的往下墜,真疼啊,她覺得。緩緩地閉上眼睛,吳言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片月光籠罩下的湖水邊。她看著湖面,看著水波像銀絲帶一般在翻動,她看著樹影斑駁的地面,看著自己長長的身影,她第一次見這麼大的月亮,彷彿伸手就能觸碰到,她看著星空,想著牛郎織女的那條銀河。她忽然看到了月光下的少年,“吳言,過來。”少年在湖對面喊著。
吳言望著他,她很焦急恨不得一腳邁過去。“你等等我。”吳言向對面喊。她四處張望,沒有渡船,也沒有小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烏雲行過來蓋住了月光,天地一下暗下來。
吳言看不到對面的少年,也聽不到一絲聲音,她害怕起來,即便知道他還在,可是她就是覺得孤獨無望,吳言漸漸蹲下來依靠在樹旁等待著烏雲的散去。
湖面漸漸亮起來了,她又看到了對面的身影。可是吳言現在卻不著急了,她覺得靜靜的看著就好。冷風吹過湖面掀起了一絲漣漪,吳言一激靈,她明白了淺淺的銀河若即若無,而橫在她和林末一之間的僅僅是一條平靜的小湖。
吳言骨子裡是高傲的,但是面對愛情卻是自卑的。她從小堅信自己與眾不同,並且只做自己拿手的事情。但是面對林末一,她時常感覺到不自信,她感覺到自己的窘迫和不安,那種感覺就像她拿著長長的竹竿使勁去夠掛在果樹上那顆最高最碩大也可能是最香甜的果實。
吳言想到了自己的堂姐,嫁給富商的那個堂姐。
她想起自己高中時,在堂姐家做客時堂姐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小心的看著丈夫對飯菜的挑剔,客廳裡的沉默。
吳言對這個曾經也是少女的堂姐感覺很失望。因為她不再拿起名著而是研究菜譜,她不再苦練琴技和舞蹈而是沉醉於化妝打扮,穿著與自己年齡不相符的裙裝。
那個時候,吳言在堂姐身上深深的悟到了“門當戶對”這句老祖宗的箴言,她告誡自己以後一定不要小心翼翼的過日子,不要喪失對生活的品味和堅持。
可是與林末一在一起後,她就忘記了千古遺留的教訓,直到後來感情的深入,吳言感受到了差距。
林末一經常喚吳言去喝英式下午茶,可是吳言真心不喜歡吃司空餅,她分不清是先吃三明治還是抹上果醬的英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