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7 21:22:19。0'
入夜,上海景德大廈關閉了景觀燈,僅僅保留基本的照明裝置,16層的會議室裡卻是燈火輝煌,白熾燈的火熱烤得人背脊發燙,諾大的空間,寂靜得可怕,所有人都只是悶聲抽菸或者是心不在焉地做自己的事情。
夏天縮在角落的沙發裡,火鍋桌上爽口的冰啤現在卻是意外的苦澀,他不敢看喬布斯,不敢看馬卡洛夫,不敢看陳曦,雖然他隱約能夠理解陳曦的話,但是絕望的代價再次把他打入了深淵。
“陳曦,根據國安委高層的決策,現在暫停你的職務,你有個不錯的假期。”喬布斯扶一扶根本就沒有歪斜的眼睛,淡淡地開口,他沒有想到從香港回來後等待他的會是這樣的殘局,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在戒指的問題上教父和韋爾斯利竟然會聯手,甚至動用了‘黑天鵝’,只不過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影,犧牲的收穫只是一座‘亡靈之都’。
“我知道……”陳曦沒有任何的?嗦,也不看喬布斯一眼,徑直走到夏天面前,奪過夏天手上的啤酒罐,複雜地看著低下頭的夏天。
“馬卡洛夫,上面把你調到亞洲總部,調令明天就到,陳曦休假的這段時間,拜託了。”喬布斯無言地瞧著陳曦,又轉頭對一邊的馬卡洛夫說道,他向高層百般申訴後才避免了換上總部派來的新執行官,畢竟他更信的過自己的愛徒。
“……”馬卡洛夫欲言又止,他看著自己的老師幾近祈求的目光,他知道這個老頭還在苦苦地支撐著一切,儘管他已經力不從心了。
“謝謝……”喬布斯笑笑,算是對學生默許的回報,但是他更擔心夏天,可有些話他不得不說。喬布斯一咬牙,收起笑容,遲疑地說道:“夏天,你願意……暫時留下來,繼續工作一段時間嗎?我想……”
“不,對不起啊,喬幫……爺爺,我,我,我拒絕再戰。”夏天深埋著頭,眼睛盯著陳曦那雙鋥亮的皮鞋,他本該留下,在自己的兄弟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可是,他實在不想選了,他不想再去戰鬥了,不想再去面對死亡,不想再去分辨什麼是虛假什麼是真實,他還沒有足夠成熟到可以接受失去。
“回家吧,孩子。”喬布斯釋然,其實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希望得到怎樣的答案,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束,至少他還可以期望著有一天,這個小子傻笑著告訴自己:“我相信你”。
另一個空間,清晨的倫敦,年輕人帶著耳機,哼著Rap,搖頭晃腦地踱進路邊的咖啡館,黃色海綿寶寶T恤看起來幼稚透頂。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的對面優雅的老頭抬著一張《泰晤士日報》仔細地閱讀,彷彿恨不得將每一個字都刻進腦子裡。
“早安,楊直!”老人察覺到來人,沒有抬頭,溫和地說道。
“早安,公爵!”被叫做楊直的年輕人收斂起玩世不恭,微微低頭,露出恭敬,對帝王的恭敬。
“來點咖啡?”
“不了,謝謝。公爵,您是怎麼料到那枚戒指是……毫無意義的。”楊直思考了一會兒,選擇者自己的用詞。
“呵呵,年輕人,人心遠比這個世界上任何的事物都要複雜,你以為天體物理和量子力學就是晦澀難懂嗎?不,比起人心,我更願意去研究這些古板的玩意兒。”韋爾斯利放下報紙,抿一口咖啡杯裡的黑咖啡,有些莫名奇妙地說道,像是在說給對面的人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我不太明白,不過您棋高一著,算計了教父,又讓亞洲調查組的人無話可說,已經夠了。”楊直大大咧咧地一笑,比起那些陰謀陽謀,他更注重勝利,只需要勝利而已。
“這個世界總有些事情你必須去做……五十五年前,我和我在劍橋大學的學長曼施坦因,舍友李傑一起加入了當時還處於秘密狀態的‘沉睡的教皇’,然後我們又一起締造了真正的危險品調查組……”韋爾斯利閉上眼睛,回憶著什麼,“1985年的古巴行動,曼施坦因被前任‘戰爭’炸斷一條腿,打瞎一隻眼睛,可這些王八蛋還不肯放過他,在他面前一刀一刀殺死了她的妻子,還有他那尚在襁褓中的女兒,十八刀,你能想象一個男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被捅了十八刀的感覺嗎?哼,他們沒有殺死他,享受著他在血泊裡抱著自己的妻子痛哭流涕的快感。第二天,曼施坦因就從他家二十四層的樓上跳下來,那個時候,我就在他家的街對面,我親眼看著他掉下來,就像一塊爛布,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甚至沒法為他的死亡討回一個公道,國際刑事法庭以證據不足為由,駁回了對‘戰爭’的起訴,證據不足?只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