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遲疑了一下,最終還 是將藥瓶遞交給了張生,張生則盤腿坐下,從自己隨身的行裝中掏出幾個大小不一的 瓶子,似乎在調和著什麼東西。
“是用毒的?”貪狼來到我身邊之後,扭頭又看了一眼張生。
我糾正道:“他是個郎中。”
貪狼笑了笑,笑得有些僵硬:“這裡是殤人商業協會棄用的一個作坊,原本是用來實驗 大型火器的,後來因為沒有人再資助他們研究,所以就封閉了起來。”
大型火器?我倒是從卦衣那聽說過,當年尤幽情的父親曾經和殤人商業協會交易,購 買過大批的火器,不知道是不是同樣的東西。
我又看了眼四周問:“這麼說,我們是被困死在這裡了?”
貪狼無奈地點點頭:“現在看來是這樣。”
“白先生。”我衝著還盤腿坐在地上的白甫說,“我們如今被困在這裡,也是計劃中的 一部分?”
“當然不是。”白甫回答我,“只是沒有料到守獵者會發現我們,畢竟你們幾人除了你 之外,身手都相當了得。”
白甫的話中好像有諷刺軒部刺客的味道,但卦衣等人並不為所動,張生繼續調和著那幾 瓶藥水,而卦衣則靜靜地站在一邊,尤幽情立在我的身邊一動未動,即便是在這個看起來相 對安全的環境中,三個人依然以可攻可守的陣型保護著我。
“還有一個辦法。”貪狼忽然開口說,隨後看著白甫。
白甫用手挪動了下燭臺道:“說說看。”
“用藥水將追趕上來的第一批守獵者給幹掉之後,他們勢必會降下水位,讓第二批人上 來,趁著這個空隙,我先下去,能解決多少算多少,然後再將水位升上,你們隨著水位下來 ……”
“等等。”白甫打斷了貪狼的話,“趁著第二次水位上漲的空隙跳下去?你應該知道我 們所在的地方是千機城第三層吧?從第三層到地下水道高度是多少?就算你功夫再好,也會 被活活摔死,這個提議不行,況且你還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身份就會被曝光,一旦曝光天 佑宗大門主便會知道我已經在門徒之中安排了細作。”
這麼說,白甫不止在天佑宗門徒中安排了貪狼一個人?還有其他人?
貪狼沉默了片刻後,開口問:“那先生有什麼好的辦法?”
“有,雖然很冒險,但剛才我已經想過了,比你那個法子安全許多,至少不用直接面對 在下面守候的守獵者,以你們幾人的實力,充其量能夠對付五十人,而剩下的四百五十個守 獵者又該如何?這次圓桌會議,阿圖裡斯本來就相當重視,出事之後肯定將地下水道和千機 城第一層全部封閉,我們原路返回也只能落入陷阱之中,不如開啟一條路來”白甫說完,舉 著燭臺向黑暗中走去,燭臺的光芒立刻照亮了前方一小塊地方。
白甫站在一個被黑布覆蓋的巨大物體前,那個東西大概有一輛四頭馬車那樣大,但從黑 布覆蓋之後那凹凸的外表來推斷,應該是個不容易移動的玩意兒。
白甫站在那,向我招手,示意我走過去,此時在洞穴旁邊的張生說:“速度快一些, 水位已經差不多全部降下去了,雖然我老了,但是耳朵還是很靈。”
我點點頭,加快了腳步,卻沒有想到卦衣從我身後快速地走到洞穴口,蹲下,從腰間 掏出兩把匕首來,隨後開口說了幾天以來的第一句話:“不急,慢慢來,有我。”
我衝卦衣笑了笑,雖然我知道他看不見,但這一刻,我明白,也許是危險的來臨,已經 將這個軒部的刺客體內快要熄滅的火焰給重新點燃,他又活了。
“我明白喪失屬下的那種感覺。”白甫舉著燭臺往前方走,我沒有接他的話繼續說下去 ,因為在這個時候提起卦衣的傷心事,如同揭開他身體上已經結疤的傷口。
沒走幾步,我藉著白甫手中燭臺的光便看到了前方是一堵牆壁,伸手去摸,牆壁很厚實 ,鑄造的方式比從前我所摸到的武都城城牆還要奇特,感覺好像是摸到了一塊鐵石上。
白甫用手敲了敲那面牆壁,反而說:“這應該是最薄的地方了。”
我的手還沒有離開牆壁,有些奇怪地問:“摸起來比武都城城牆還要結實,甚至沒有明 顯的縫隙,都不知道是用的什麼辦法將石塊粘結在一塊兒的,你竟然還說是最薄的地方?”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另外一面摸摸,你們沒來之前,我已經在這裡試圖尋找過退路 ,擔心萬一事情有變,我們也有辦法逃離,不至於被他們給抓住。”白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