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小說:秘密特工 作者:竹水冷

完全變了一個樣,好像經過了幾年似的。剛才,她的頭腦有些暈暈的,但仍能享受自己一手創造的自由。現在,她已經不再頭暈,卻難以再保持鎮靜。溫妮開始害怕了。

溫妮不敢往沙發的方向看。倒不是因為她害怕看見維羅克。維羅克長得又不嚇人。他躺在那裡看著挺舒服的,而且,他已經死了。溫妮不會對死人有什麼幻想。無論是多濃的愛,還是多深的恨,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活不回來了。死人傷害不了人。他們什麼都不是。她現在甚至有些瞧不起維羅克。還是一個密探呢,那麼容易就被殺了。他曾經是―家之主,是一位丈夫,是殺死史蒂夫的劊子手。現在,他什麼都不是了。他甚至還不如身上的外衣,腳上的靴子,地板上的帽子。他沒有存在,就是虛無。溫妮根本不屑於看他一眼。他再也不是害死史蒂夫的殺人犯了。如果說有人來逮捕殺人犯,這個房間裡確實有一個殺人犯,那就是溫妮。

溫妮想重新系好掛在臉旁的黑紗。可是,她的手不住地抖。她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溫妮再也找不到那種無所謂的放鬆了。她現在很害怕。她捅死維羅克只用了一下,而那一下釋放了她所有鬱積在胸中的怒吼,所有忍住的眼淚,所有的恨。這都是他自找的,誰讓他奪走了史蒂夫。溫妮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力氣,就那麼一下把刀子直接插入他的胸膛。維羅克的血還在順著刀子流到地板上。這是謀殺,毫無爭議。溫妮從來不願意多思多慮。現在,她不得不好好想想了。她沒有看到憤怒的眼神,沒有聽到懺悔的聲音,沒有找到狡辯的理由。她看到的是一個物體。那個物體是絞刑架。溫妮十分害怕絞刑架。

溫妮從未見過犯人被絞死,但她在一些故事的版畫插圖中看到過死刑的場景。她記得死刑總是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執行,絞刑架上掛著鐵鏈,還有人的骨頭,天空中盤旋著許多禿鷲,專門等著啄死人的眼球。溫妮雖然沒有見過太多的世面,但她知道現在執行絞刑已經不像故事書中畫的那樣了。絞刑架不會放在嗚咽的河流旁邊,也不會放在空曠荒涼的岬地。現在,絞刑一般會在監獄裡執行,在四周高牆之內安安靜靜地進行。溫妮從報紙上讀到過,執行絞刑的時候,“相關領導也會出席”。溫妮眼睛盯著地板,鼻翼一張一吸的,滿臉痛苦和恐懼。她想著自己被一堆陌生的行刑人員推到絞刑架上,他們忙著把繩子一圈一圈套在她脖子上。不,太恐怖了!這不能發生!溫妮不知道絞刑是如何實施的,報紙上沒有給出這方面的細節。但是,正如所有簡短的報告都需要一個閃光的結尾,報紙只給出了一個最重要的細節。溫妮清楚地記得報紙上是怎麼描述的。一想起來那句話,溫妮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死刑犯的腳離開地面大約14英尺”,是的,就是這句話,“離開地面14英尺”。

溫妮嚥了一口口水。她摸摸自己的脖子。她有種錯覺,就好像正有人把繩子套在她脖子上。她趕緊雙手抱頭,彷彿生怕頭顱會和脖子分離。不,不能被吊死。溫妮受不了那種痛苦。她甚至想都不能想。與其被吊死,還不如投河自盡,溫妮想。她當即下定決心:她決定自殺。

這一次,她繫好了面紗。除了帽子上的幾朵花之外,溫妮一身都是黑色。她抬頭看看牆上的鐘表。從她上一次看錶到現在才過了20分鐘。溫妮感到難以置信。她感覺時間已經過了好久似的。實際上,從她捅死維羅克,開始正常呼吸的那一刻到現在也不過3分鐘時間。溫妮決定去投泰晤士河自盡。她一度懷疑時間停止了。她記得以前聽說過,時間會停止在殺人犯作案的那一刻,這樣殺人犯永遠也掩蓋不了自己的罪行。溫妮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要去大橋那裡,然後跳下去。”溫妮自言自語。但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慢。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商店門口,使上了全身的力氣,下了全部的決心,才把商店的門開啟。看到門外的街道,溫妮也覺得害怕。走上了這條街,不是通向絞刑架,就是通向大橋。她向前走了一步,卻不小心絆了一跤,打了一個趔趄,動作就好像翻過橋旁邊的防護矮牆,縱身一躍,跳入湍流不息的河流。溫妮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氣,她竟然感受到了溺水的感覺。四周都是潮溼陰冷的空氣,包裹著她,滲入她的髮絲,就像冰冷的海水。剛才並沒有下雨,但是路燈周圍卻有一圈朦朧的溼氣。煤氣路燈太昏暗,路面幾乎還是被黑暗包圍。街上沒有什麼馬車行人。附近一家餐飲部的窗戶都被窗簾遮著,屋內暗紅的燈光透射出來,微弱地灑在人行道上。溫妮的步伐依然沉重。她覺得自己沒有朋友。這是真的。溫妮現在很希望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可她想到的只有打掃煙囪的尼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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