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乍眼一看,這繡像和太后娘娘卻有幾分相像,但是細看,又覺得不像了,神韻相差太大。”
呂良道:“是,這繡像中的人楚楚可憐,美則美,看著卻一副小家碧玉樣。而宮中的太后娘娘,神采飛揚,落落大方。”
呂良說著,又著人去請安氏進書房。
安氏很快來了,待見了繡像,自是吃驚。
呂良且不說原委,只道:“你卻是近距離見過太后娘娘幾次的,你且仔細瞧瞧,這繡像中的人,可是太后娘娘?”
安氏一向自詡有眼力,這會斷然道:“繡像中的人雖美,哪及太后娘娘風姿?她絕不可能是太后娘娘。”
呂良一下和王程面面相覷,心下暗驚。
安氏見他們神色有異,自是問了一句。
呂良這才告訴她原委。
安氏一聽,也驚奇了起來,半晌道:“或者太后娘娘上天后,脫了凡塵氣,修得天人之姿,因此次下凡,便變了樣子呢?”
正說著,人報慕容琛來了,呂良忙去迎接。
慕容琛進得呂良書房,再次去看繡像道:“本王進宮,親眼見過了宮中的太后娘娘,再觀此繡像,兩相比較,卻能斷定,繡像中人,不是太后娘娘。”
呂良慢慢道:“繡像是柴氏所繡,繡的正是賢德太后本人。現繡像跟宮中的太后娘娘不同,只能說,宮中的太后娘娘,並不是賢德太后。”
慕容琛道:“但觀宮中太后娘娘的相貌並舉止談吐,確然不同凡人,有出塵之氣。”
王程當時親眼看見杜曼青憑空出現,後來經呂良等人分析,說杜曼青的出現是慕容珪安排的好戲,到底還是半信半疑著,不肯全盤否定自己親眼看到的奇景。這會聽得慕容琛的話,便道:“或者,宮中的太后娘娘確然是女神,但並不是賢德太后。”
“她是不是女神,一試便知。”呂良突然陰陰笑了。
“不可!”王程反對呂良的話,沉聲道:“若她真是女神,我等之舉,定然惹怒上天,為天不容。”
慶氏是女流之輩,更是害怕被天所罰,也一道阻止呂良道:“夫君不可!”
呂良只好看向慕容琛,等他說出意見。
慕容琛生母呂太妃是呂良的姐姐,他對呂良這個舅舅一向敬重,也知道呂良所做一切,其實是想為他謀劃,只慕容珪既然順利登位,他身為王爺,縱有想法,也要周密謀事,萬不能露出一絲端倪,授人把柄。像這等試探太后娘娘之舉,鬧得不好,卻是不敬女神,會被指責心懷異端。
見慕容琛且不說話,呂良也知道他不贊同自己的說法,只得息了心思。
一時人報戶部侍郎李佑孫來了,呂良眼睛一亮道:“今兒本是休沐日,正要請他過府一聚,散淡散淡,不想他自己就來了。”
說著話,李佑孫在管家的引領下,也進了呂良的書房。
眼見慕容琛也在,李佑孫自是行禮道:“見過高平王!”
慕容琛笑道:“不須多禮!”
李佑孫神色與往常不同,且不落座,先從懷中摸出用薄綢包著的一本線裝書,小心翼翼揭開薄綢,露出書角,這才遞到慕容琛跟道:“王爺且看看這本手記!”
慕容琛見書面發黃,明顯有些年代了,不由問道:“這是?”
李佑孫道:“這本,是劉國師傳下來的一份手記,我輾轉得到的。”
李佑孫嘴裡的劉國師,是南周國開國皇帝身邊的智士,有傳聞,說他知天文識地理,有通天之眼,能斷百年後之事。他所著一本《滴天髓》被術士奉為經書,有些術士甚至以之斷人運道,作為占卦書來用。
慕容琛一聽李佑孫的話,自是驚喜,鄭重接過李佑孫手中的書,翻開看了起來。
劉國師這本手記,前面多是記些生活瑣事,直到最後一頁,卻有一行字引起慕容琛的注意。
那行字用不經意的口吻書寫,上寫“景龍之年,天降女神,得女神者,得天下,開太平盛世。”
慕容琛眼睛猛然瞪大,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三細看,見這行字的字跡和前面的字跡一樣,且書是李佑孫搜尋來的,不可能作假,不由抬眼看向李佑孫,心中驚濤駭浪,捧著書的手甚至顫抖了。
呂良和王程湊過來看了一眼,也有些不敢置信。劉國師居然能預知一百多年後的事?
李佑孫已是看過那行字了,比他們鎮定些,看定慕容琛道:“若女神非杜氏,則王爺只要得到女神,心想之事,便能成。”
慕容琛心口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