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包,拉著孩子,吃著泡麵,準備回家過年的務工人群。
人們臉上洋溢著回家的興奮,看著看著,葉白歌冷峻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變化,露出了微笑,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小妹。
一時間,葉白歌歸心似箭。
葉白歌的老家在福建,是一個處在偏遠山區的小縣城,下了動車,換了一趟大巴,轉了兩路公交,接著打了個摩的,葉白歌終於回到了闊別三年多的老家。
葉白歌的家是一棟三層樓的小洋房,是他當年用奪得的第一個電競冠軍所獲得的二十萬獎金蓋起來的,在村裡算的上非常氣派了。
葉白歌依稀記得當年辦喬遷宴的時候,往來的親朋好友那羨慕的眼神,直誇他怎麼的有出息,怎麼的出人頭地,葉父葉母是有福氣的人,生了個好兒子云雲。
然而一切都因三年前那場比賽改變了。
臨近春節,家家戶戶都貼起了春聯,張燈結綵,街上是小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家裡大門兩側雖然也貼著春聯,卻沒有一絲年關將近該有的喜慶,物是人非,就是葉白歌此時的心情。
大門突然從裡面開啟,一個婦人提著一桶衣服走了出來,大冷的天氣,婦人身上衣服單薄,一雙手粗糙無比,上面是佈滿凍裂的口子,才四十出頭,兩鬢就已經染上一層花白。
見自己家門口站著一個高瘦的青年,婦人道:“小夥子,這麼冷的天,快回家,別凍壞了,家裡人會擔心的。”說著,婦人將桶裡的衣服倒在一個大盆裡,帶上冰冷的防水手套開始搓洗。
“媽!”
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猛然在耳邊響起。
婦人身體一顫,葉子,是葉子的聲音。
她扭過頭,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身前的瘦高青年,端詳了許久,忽然激動起來,顫動著乾裂的嘴唇道:“你,你,你是葉子?”
“媽,是我,我是葉子,我回來了!”任由淚水滑落眼角,葉白歌猛地抱住母親,就像抱住了整個世界。
“怎麼了,有客人來了嗎?”葉白歌他爸的聲音傳來,大門推開,一個長相敦厚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
“孩子他爸,葉子,是葉子回來了。”母親抹著眼淚說。
“爸!”
看著兒子高大的身影,葉父的聲音微微帶著顫抖:“回來了好,回來就好!”
晚飯的時候。
“葉子,這三年苦了你了,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來,這是媽做的紅燒肉,多吃點。”葉母死命往葉白歌碗裡夾菜。
看著母親佈滿風霜的笑容,葉白歌忍著眼淚,大口扒著碗裡的米飯。
“都是大人了,哭什麼,來,跟爸喝一杯,就當給你接風洗塵了。”葉父拿出一瓶白酒,兩個酒杯,給他沾滿了一杯白酒。
葉白歌端起白酒,與父親一碰,一口乾了,酒很辣,一入肚,胃裡就像是有火在燒的感覺,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晚飯過後,給盆裡加了炭火,一家三人圍著炭火看著電視。
電視是一臺老舊的黑白電視,在液晶電視橫行的今天,市面上幾乎絕跡。“爸,小妹怎麼不在,還有家裡怎麼空蕩蕩的,那些彩電,冰箱,洗衣機呢?”葉白歌忍不住問。
“為了供你妹妹上大學,我們賣了家裡大半的糧食,只夠付一半的學費,為了湊足學費,就把那些電器都賣了。”葉父解釋道。
“小妍考上大學了?”
“今年考上的,廈門大學,前些天剛打電話回來,說找了一份兼職,所以不打算回來過年了,等明年放了暑假再回來。”葉母道,話語間透露著對女兒的思念。
“廈門大學!小妍考上了廈門大學!!好,比我這個哥哥有出息。”
年關臨近,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葉白歌幫著家裡打掃衛生,除舊迎新。忙完家裡的活,他又去了趟縣城,用監獄裡三年勞改攢下的錢置辦了一些年貨,給父母買了兩件過冬的羽絨服。
村裡不大,都是同一個姓氏,人人都能沾上點親戚,小村遠離大都市,民風還算淳樸,村民們兩年來沒少幫襯著葉家,所以正月初二那天,葉父就帶著葉白歌一一去給鄉親們拜年。
三年前發生在葉白歌身上的事,可謂是大事,電視臺,報紙上都登出來了,村裡人沒有不知道的,很多長輩都是看著葉白歌長大的,知道他的性格,都認為葉白歌是被陷害的,現在看到他出獄,都很高興。
在家一直陪著父母呆到元宵節,元宵節過後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