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熔化了,心也熔化了。
男人的山洪和女人的岩漿最終融合在一起,摩擦出了這個世間溫度最為高漲的火花——愛情的火花。
良久,等這個溫度開始冷卻下來,李煜才溫柔的撫摸著蘇靈窅的秀髮,信誓旦旦的道:“靈兒,在不久的將來,你就將是我李煜的寵妃。”
蘇靈窅沒有說話,只是柔荑默默的擁著李煜,她的玉手也是緊緊抓成一團,就好像要死死的抓住李煜的真心,抓住時間的流逝。
但有些東西,畢竟是抓不住的。
這一晚,李煜還是走了。
蘇靈窅最終還是放他走了。
因為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因為他是個真正的男人。
因為她知道,這一晚,不是李煜自己要走,而是天下要李煜走。
她不想對不起天下人,更不想對不起李煜。
第五章 行家出手(上)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
人間路,難走莫過於劍閣蜀道;而人生路,最難走的,卻莫過於官道。
李白的《蜀道難》之所以聞名天下,亦不無其中隱喻人生官場之艱難險阻的原故。
而這一晚,李煜走的就是這樣一條路。雖然金陵街巷是一片坦途,但在李煜眼中,前途無疑是困難重重,暗礁險灘,隨時都有可能栽倒。
他雖然自信,卻並沒有盲目,既然身在局中,自然要深知局中利害,且還要時常警惕自己,免得因一時的春風得意,忘乎所以,如此恐怕會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得善終了。楊廣、李存勖之教訓,今日尚猶在耳旁。
李煜自己比誰都清楚,今日這一步跨出去,就再也無法回頭。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但他不是浪子,所以他不會回頭,且更會一往無前。
在這條“路漫漫其修遠”的道路上,他李煜的結局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成就了王圖霸業,一登九五;要麼終於未能得嘗夙願,身死人手。舍此再無其它。
李煜從天香閣出來的時候,已是很晚,而一路上他據自己所繪的地圖走的幾條街巷又是格外鬆散悠閒,故此時街道上行人已經不多,房舍燈火稀疏,其時接近半夜,全城人怕有九成已經入睡。長街上可謂萬籟俱寂,只是偶爾能聽到街巷深處的犬吠聲。若非有月華星天明路,李煜一時間還真不知這些路該如何走。
今日與譚照、盧梓舟二人的相會,確實讓李煜受益匪淺,一來讓他更加的堅信“何世無奇才,遺之在草澤”的言語,只要他能做到禮賢下士、知人善任,未必就不能在五代中找到趙普這樣的宰輔之才——趙匡胤之有天下,其中自免不了宰相趙普的莫大功勞;再者,李煜更有種吾道不孤的欣慰感覺,他與譚照和盧梓舟二人雖結識不過五天,但彼此意氣相投,高談闊論,說是推心置腹也不為過了。
李煜開始對自己的運氣感到慶幸,才五天的功夫,就讓他遇上了盧梓舟、譚照這樣萬中無一的人才,而且一遇就是兩個,並能夠為他所用。
不過細細尋思起來,其實偶然之中,這也有一定的必然。
這也許就要感謝祖父李昪的功勞了。
說起來也是諷刺,他的祖父李昪,即南唐的開國皇帝,當年就是因為服用丹藥中了丹毒而死,如今自己卻是因服丹藥而生還。
李昪建立唐朝於長江中下游,以金陵為首府,地理位置優越,國家環境安定,魚米之鄉,又得長江以為天險,故當時金陵亦稱“江寧府”。再加上李昪亦有雄霸之才,實在是五代中屈指可數的有為之君,故其在位之年,南唐休養生息,國力蒸蒸日上,成為了江南第一大國,使毗鄰臣服。
到了李璟之時,南唐滅楚,版圖一再擴大,同時契丹滅取後晉,所以南唐又吸收了不少從北方流亡而來的勞力和文人,使得南唐經濟迅猛發展起來,形成了五代十國罕有的繁榮之氣。
亦因此很多失意的文人紛紛聚集南唐,並在此過著安定風雅的日子,像國色樓和天香閣如此盛名的風月場所亦因此應運而生了。
十里秦淮河,風月勝揚州。
所以說李煜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能遇到譚照和盧梓舟,也算是偶然之中也有必然。
若非因其身在天香閣,恐怕即使明知盧譚二人是大賢,怕也要白白錯過收為己用的機會。
因為,此二人感興趣的,是志在千里的李煜,而不是忘情聲色的李從嘉。
更妙的是,在古代,兄弟結義之情,君臣五常之綱,已足夠將此二人死死的綁住,放